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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蜚語」

記錄一場原住民族語言流失的陳述

2018-12-10 回應 2
作者:

11月份的時候受邀參加原住民族教育轉型正義圓桌論壇並且擔任語言文化流失論壇的桌長,論壇形式採用世界公民咖啡廳的方式,讓將近20個組員在不同題目之間暢所欲言,也因此我一整天聽了將近二十個故事,雖然每個人大概只有五分鐘的時間,但對於語言流失現象的原因以及之後學校該扮演的腳色是甚麼大概都有一些論述,我身為桌長,負責引導與紀錄,感覺大家願意傾聽與述說甚是感動,姑且紀錄為文如下。

第一位分享的是一個在小學教母語的族語推廣教師,說到在她任教的國小校長竟然對於原住民語言教育沒甚麼信心甚至說推廣很無力,這一點讓她很受傷,我也覺得很奇怪,這個時候應該校長都該很支持母語教學才對,因此追問了她,但是她就不願意再繼續說下去。

接著是一位賽夏族的風先生分享說他的部落在南庄,目前全族人口有 6400人左右,但是會說全族語的大概只剩下六百人,他小時候的時候也遭遇禁說方言的政策,但他小時候的環境裡有客家、泰雅、賽夏以及外省等族群、卻常被客家人霸凌說:「你還說番話!」因此還甚至歧視自己的賽夏族身分,也因此對於賽夏語言文字,很慢才開始學習。目前族內的語言復振也很慢,比如說目前都還沒有賽夏語的聖經,而語料收集也不夠。目前居住的地方會說母語的人很不夠,語言很難復振,而自己大概會說百分之十的族語,希望未來能將賽夏語列為臨危語言,自己也很努力,目前正在挑戰很難的族語高級認證, 現在49歲,是一位族語老師對於族語非常熱誠。

說到這裡大家都對於風老師的熱誠與努力都很感動,就有另一位Muakai張老師說他有類似的過程,來自屏東牡丹東東源村,她說她小時候被VuVu教,但白浪教師卻要求她不能講母語,國中畢業後就到都市就更少講了,目前在台北原住民語電台工作,每個月都會回部落,但發現連村長都說國語,覺得村長應該要說族語才對.尤其喜慶很多,主持人要用族語才對.因此我們想學更深的詞彙卻沒機會.反倒是部落菜車是白浪在賣東西的時候會說族語。她說她是隔代教養所以母語有比較好的基礎,這讓現場好幾位同學都點頭說現在好多母語老師都是隔代教養培養出的母語能力,感覺這個現象可以從政策上來思考語語設計母語傳承的方式。

接著,Asu Nakao說她是原漢通婚的孩子, 因為隔代教養很會講母語,但是搬到都市後只能講主流語言,很難暢快地講阿美語,因此沒有傳承語言給自己的小孩,感覺很難過,認為我們要把握時間教母語,也提到小時候被禁語有被罰一塊錢的事,乃是因為有人密告,「但我都沒有錢!我會用石頭去k他」說到小時候遭遇語言迫害的情形,現在則擔任族語教學老師.熱情燒起來,在三仙台部落教母語.有點抱怨原民會認對於語推人員的進用時程太慢.使得她儘管考上專職人員,卻無法就職。

接著來自玉里鎮鐵份部落的Lumey張,覺得語言流失狀況很嚴重, 自己的母語幾乎是外婆教的,小時候的她卻跟外婆反嘴說不要說母語,外婆罵我說「Saka pailang kisu(難道你是平地人嗎)!?」 我從小就跟外婆有衝突,回想起來當時認為說母語是不好的,還跟外婆吵架,結果自己的母語程度有基礎,目前是丹鳳國小的族語教保員,之前在客語的幼兒園,覺得自己的族語不說好奇怪,所以才開始學說,之前會聽,目前只剩奶奶可以對話,我會去跟她練習.讓我學更多的是奶奶說她很開心我會回來學母語.現在語言慢慢學起來,但是卻發覺語言與文化要綁在一起才是.所以學語言要有文化基礎才是對的,對於目前幼兒園小朋友的族語很擔心,尤其九零後的都是說國語,感覺很難力挽狂瀾。

接下來,陳姐是來自花蓮新昌的阿美族人,一生有一半時間住在都市,在鄉下的時候有掛到禁母語牌,不能說母語,但是faki都說要學母語,但舅舅卻要我閉嘴說母語.阿嬤甚至也說要學國語不要說母語,還罵我不教她國語,因此,小時候覺得很混亂,還好我們都是體育班的,運動員之間卻可以說母語,有一次我們姐妹一同被要求要拿出戶口名簿,因為有人不相信我們是姊妹,因為我們漢姓不同,卻要我們去拿戶口名簿來證明,感覺母語不見了,我們的姓氏文化也忘了,感覺很糟糕。我們後來住在基隆八尺門.我的語調不見了,有一次我在羅東住院,卻發現傳教士有用阿美族族語聖經.我聽到很親切,所以我就拿聖經來念.之後就當了母語資源教師,才知道我們有豐年祭的文化,而開始了對於自己文化的調查與學習。

接著周小姐,噶瑪蘭族,說我們的族語復振狀況很低落, 四十歲以下大概都不會講,只有知道一些詞彙。 我的另一半是不同族的,我們想要傳承給小孩,我們有的時候顧慮到另外一半,有時候可以雙向,但是母語學習管道卻很少, 只好上族語一樂園,有發音有教學,但我們族的人才缺乏,投入的人非常少,也是瀕危語言,想說是不是可以再多加強,希望再多協助。尤其可否讓一般家庭可以取得教材,因為我們漢化很嚴重, 語言上面跟別的族群(阿美)有些可以通,但針對噶瑪蘭族, 希望可以針對瀕危語言有多一些材料補充,尤其是網路上學習的方法。

說到這裡,我想請問這位講噶瑪蘭族語的周姊姊,以前噶瑪蘭族混在阿美族裡面,我想問你怎麼會有兩種語言的素養,周姊姊回答說: 「兩個語言差別很大,卻完全都會,但四十歲以下的只會單字,新社比較會講得有四、五百個人,而立德阿美語與台語混合講,使得噶瑪蘭語比較不會,宜蘭的噶瑪蘭族人正在學習復振族語, 歌謠、祭儀在族語教學上的資源很重要。目前師資部分在新社有四、五個, 財源沒有,投入的師資非常缺。 」新社的噶瑪蘭族語為什麼保存比較好,覺得他們當初離開宜蘭是對的,才能夠保有我們的文化,至少我們是平埔族裡面最晚被漢化的 。周姊姊提到的是一個族語飛地的現象,她認為在新社的噶瑪蘭族人三種語言都很會說,但回到自己家都說自己的族語,在外面會使用其他語言,外面是阿美族語,此時, 另一個姊姊插話說這是不是語言政策的關係,以前還沒正名為噶瑪蘭族之前,以為自己是阿美族,教學也是以阿美族語。周姊姊卻反駁說事實上不是這樣, 我們本來就知道自己是誰,堅持說自己的語言,也學不同的語言。這樣的現象讓人好感動,大家不禁要發問,噶瑪蘭族人是怎麼做到母語保存的。  

接著泰雅族的拉瓦也說自己語言有被歧視與打壓的經驗,她六年級的時候在客家村唸書,也是趕上禁說方言政策的尾巴,在學校遇到原住民也還是會說幾句族語,卻會被老師發現而被罰,在這個脈絡下,語言流失了,仇視自己文化的現象甚囂塵上,甚至當時也有老人家把織布拿出來燒掉。 家裡有阿媽會講族語, 過去後就沒有人會在家裡講族語了,爸爸會跟我們講族語,但是講幾句就講不下去,因為我自己本身不會講,儘管現在有泰雅語族語學分班,但是因為上班,所以沒有辦法配合,政策有,但是沒有時間配合。網路上有族語一樂園這樣的資源,但是為下一代的社會環境要營造對他們是友善的才有機會。 說到這裡我提問說:你的下一代有沒有可能學會族語,她回答說:我們這一代是關鍵傳承的一代。我追問:所以沒有信心嗎? 她回答說:中級認證有過了,困難是書寫系統,有學過英文所以能夠轉換,不過我沒有可以講族語的環境。我打岔說:如果我們沒有讓小朋友感覺到要學母語,母語會很難!

Lawa說母語老師要有深厚的文化底蘊,現在族語老師比較欠缺, 聽過撒古流的演講, 例如動物、漢人的觀念是會動的動物,而排灣族語是會覺得這是哺育大地的靈物,所以獵人只要捕他要的。

我打岔說:要下定決心,現在有族語家庭教師,可以多加利用,但Lawa卻好像不知道有這個資源。

接著噶瑪蘭族的母語老師說:族語老師要具備文化內涵才能夠有好的詮釋,我的付出能夠得到主流社會相對回饋,我具有原住民族身份,但我的小孩可以選擇不同的身份(因為老公不同族群),我教育小朋友,小朋友在外商上班英文好, 所以語言能力好而能夠多學一些阿美語而講一點爸爸的阿美族語,在我看來我要改變自己的思維想法,在教育上應該加強小朋友的認同,近幾年發覺社會上對小朋友的不平等觀念, 現在我專注於這方面上的教育,所以現在自己很努力學母語。

接著一位姊姊插話說:我覺得長輩們說得很好,從家庭做起,但若是很早就搬到都市不太會講的族人,回到部落也不太認識,沒辦法提供家庭族語環境怎麼辦?是否有政策上的推動方法?

接著噶瑪蘭族的母語老師回說:可以找尋更多族語學習資源,例如族語家庭教師,爸爸媽媽也一起學。但是,瑪蘭族的母語老師說,「是不是有一個窗口協助必較好?」

接著一位工讀生接著問了一個令全場震驚的話,讓我們這是現在母語推動不振的重要原因就是:「為什麼我們要學族語? 如果我們都能夠以中文(國語)溝通了」,但是時間到了,我們只好休息吃便當。下午繼續聊。

到了下午,一位短頭髮妹妹說我叫拉否斯, 漢名叫家家,到我的這一代在面對自己的族語時,進入了不但不會講還不會聽的時代,我算是都市第三代 ,我無法自己面對這樣的議題,因為我都是在正規的教育裡面。以媽碼的經驗來看,在都市裡就業工作那麼久,母語程度一定跟他們的爸爸媽媽已經不一樣了, 更何況是我們,而我的爺爺是外省人,他的母語甚至比我好,住在部落,即便部落族人已慢慢回到部落,但是母語還是無法像老人家一樣。我們家三代都在都市,我是來義鄉小丹林,祖母是扶桑人,不過不是非常核心,在我小時候我的奶奶都已經住在高雄,媽媽都已經不太會講了,我自己儘管在師大有學習母語課程,但是因為沒有使用,我的環境是國台語、台語會聽。 自己找不到甚麼學族語的管道。

我追問她有被歧視打壓的過程嗎? 她回說:老師對我有直接的傷害,直接跟我說有身份所以不用考很高,就可以上雄女,這句話傷害到我,我今天就要不用加分考上雄女,無形中的就是最可怕的。 我追問說:你什麼時候確確實實要當原住民? 她回說:高中有原住民社團,但是大部分都是漢人,連社長都是漢人,在我加入那個社團之後,我才知道我對原住民一點認識都沒有。 我追問說:高中有在學母語嗎? 她回說:我那時候還沒有!那時候原住民生也還沒很多。 所以我問說:原住民同學中文常常很好? 她回說:中文是一種生存之道。 我插話問:還有在學習母語嘛現在? 她回說:從線上資源從單詞開始,幼幼班階段。 有一位插話說:從這一代可以看到對語言有很多自卑。

接著下午第二位發言人Moco說:我小時候是說族語的環境,國語政策初期,小朋友已經開始用國語交談,要掛不准說母語的牌子,對小朋友是傷害。 到國中第一屆,民國四十五年國語政策沒有實行的很徹底, 畢業後到軍校(龍潭) 阿美族只有我一個,還有布農族一個以及幾個泰雅族人,我當時都沒有人可以講阿美族語,後來有學弟進來才有阿美族語,在使用語言上面使用台語最多 所以台語滿順的,有時候有人會說你不是原住民,怎麼很會台語? 「沒辦法為了生活,我現在是奇美部落的母語老師,退伍之後沒有一技之長,到工地敲敲打打,才開始使用阿美語,但是結婚生子後,沒辦法,多用普通話,跟孫子講母語都不知道什麼意思,其實斷層都在。」

我追問說:請問老師我們為什麼要學母語?怎麼提供動力? 這位阿美族的頭目說:我建議採用分級制度審核,例如母語分成不同程度, 到某個程度可以增加貸款額度等等,而不要採考試加分制度,這樣比較有誘因。

說到這裡,大家都對於會講母語可以多貸到一些款覺得很有意思,議論紛紛,但時間已到,我們也做了結論如下紅單:

後記:原住民族教育轉型正義圓桌論壇主題為「原住民族教育.轉型正義.原桌論壇」,目的即在透過對話與討論,邀集關心原住民族教育的學者專家、族人朋友、社會大眾,共同深入瞭解原住民族教育中的重要議題,從轉型正議的視角,深化並促進原住民族教育的發展。本論壇秉持蔡英文總統於105年8月1日在總統府,以中華民國元首身分向原住民族道歉,除了為過去「中華民國 」政府長期以來對原住民族的傷害表達遺憾,也希冀透過真相調查與廣泛資料蒐集,落實原住民族歷史正義,並達成原漢族群和解。

為了收集相關資料,尤其如謝世忠教授所建議的要找到加害人的名單以及受害人的受害真相,論壇因此辦理這樣的世界公民咖啡論壇來探討台灣原住民族長期以來,所歷經不同殖民政府的同化教育,所導致原住民族的教育問題,族語及文化歷史如何在一般課程中不再遭致邊緣化的處理,如何避免偏見與刻板散見於教科書中,族群與部落主體性及教育權,要如何落實在教育體制內,其所造成的影響為何,亟待我們深入探究。希望這個筆記能呼應未來母語教育政策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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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永清 「流言蜚語」:記錄一場原住民族語言流失的陳述 (引自芭樂人類學 https://guavanthropology.tw/article/669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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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一位工讀生接著問了一個令全場震驚的話,讓我們這是現在母語推動不振的重要原因就是:「為什麼我們要學族語? 如果我們都能夠以中文(國語)溝通了」"

我無法反對「中/華(国)語」成做「ㄊ哀ㄨㄢㄩ」,成做台灣認同(m̄koh,我看這kóa「ㄊ哀ㄨㄢㄖㄣ」無集體 teh 講這款主張,in 干若反對台灣各族語入去公共資源),我嗎堅持 in 才袂當入公共資源,上加外語選修,這若無 kā tuh 破,台灣各族語無生存空間,老師若beh留落來,定期內愛通過話語檢驗,咱若有國家,這愛做,愛做 hō͘ 絕,中國老師若抗議我一定去幹kiâu。

我看分語區(Swiss)是歹處理,尚多治一kóa夭堅持自身話語族群 ê 所在起 in ê 學校,法案處理多元話語教育。

政治通仔學歐盟議會,愛有各族語翻譯(無,黨內互助?),閣愛有政治家chhōa頭講中国語掠外 ê 話語,確保台灣族各族尊嚴,才有團結。

日子久,台灣就正常。
現狀,若愛溝通,中(華Chinese)國人聽無,我會講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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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法反對「中/華(国)語」成做「ㄊ哀ㄨㄢㄩ」
https://home.gamer.com.tw/creationDetail.php?sn=42296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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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人「新住民」,該不該學習原住民的語言?

如果,來自北京、上海等都市的漢族「新住民」搬到少數民族的舊社區半年,猜猜看,有多少漢族新住民能開口說出簡單的少數民族語言呢?

2019年8月,我參加由中華組織發展協會舉辦的「兩岸社會創新與社區營造交流計畫」,期間參訪一個位於昆明市約30公里的少數民族社區。這裡的居民大量外移到都市,人口不斷減少,連小學都被廢校了;但是因為風景秀麗,空氣清新,遠離都市塵囂,距離昆明市又只有半小時的車程,反而開始吸引很多從事社會公益活動與觀光的外地人,也有些人萌生了移居此地的想法。

這個老舊的社區,住了許多當地少數民族──彝族人,也保留很多彝族特色的建築與文化。因為人口流失,社區內有大量的空屋,於是開始有外地來的新住民長期租借這些老屋,重新整修,開始或長或短的居住,為老舊社區帶來新的經濟模式,也帶來新的文化衝擊。

說漢語很方便,為什麼還要學當地方言?
這裡的社區工作者希望能保留當地少數民族的文化傳統,但是卻在努力的過程中遭遇諸多困難。例如語言的消失危機,當地社區彝族的小孩對於由祖父母輩教導母語的課程興趣缺缺,小孩也會質疑:現在大家都說普通話了,為何還要學彝族語言?更何況平常也很少使用,為什麼不直接學普通話就好?

我們同團的新北市五股區更新社區發展協會洪禮錝理事長提出建議,語言文化傳承比較好的方式,是由老一輩教導青壯的一代,再由青壯的一代教導兒童。因為當年齡差距過大時,生活經驗與認知的差異也會加大,因此會增加溝通的難度,學習的效果會因此大打折扣,反而不如年齡差距較小的代間教導與學習。

我自己好奇的則是:這些外來的社區工作者,他們喜歡這裡的風景與文化,期待保留傳統,同時發展出當地的特色。但是,學習彝族語言的應該只是彝族孩子而已嗎?還是住在這個彝族社區的人都應該至少有些基本溝通的彝語能力呢?於是我問了在場7、8位長住超過半年的漢人移民,有幾位至少會一些簡單的彝族話?結果跟我預期的一模一樣:在場沒有半個人舉手。

我的想法是,一個社區的文化與傳統,應該跟住在社區裡面的所有住民都有關係,而非只是跟原本的住民有關。畢竟,社區是大家共同的社區,社區的文化與傳統,也是所有住在社區裡的人共同的責任。每一位住在社區裡面的人,都應該了解社區的文化與傳統,也應該至少學習簡單的當地語言。如果新住民連當地社區的語言都不願意學習,那麼如何談保留當地文化與傳統呢?

共融的社區,不只是單方面的「保存」與「協助」
我向大家分享自己這次參訪的感想,我覺得這個社區風景很漂亮,空氣很清新,食物很健康很好吃,但是離開之後,我能記得這個漂亮的地方多久?我要如何告訴別人我對這個社區的美好印象?我如何與這個地方產生聯結,讓我想再來一次?是靠這個地方清新的空氣?秀麗的風景?健康好吃的食物?我想這些都無法讓我產生再次到訪的理由,因為我對這個地方的文化、傳統、人文與脈絡都不清楚,所以我想我會很快的遺忘這個地方。

但是,如果我可以在一個下午的社區參訪中,簡單認識這個社區少數民族的重要文化,如重大祭典、特色食物、建築特色、服飾、生活習俗,甚至學幾句簡單的彝族語言,並因此獲得一點住宿折扣呢?那麼我會不會考慮留下來住一晚?我離開之後,又是否會更願意告訴我的朋友,關於這個社區或少數民族的文化特色?有了這些連結之後,我會不會更想再次到訪?這樣的社區工作對當地原居民和外地社區工作者來說,是否會更有成效?

我建議,新住民應該在入住社區一定時間(如半年)之後,進行融入社區的考核。考核內容可以是對當地文化的基本認識與了解,以及當地語言的基本能力。當新住民也開始學習彝族的語言,彝族孩子或許更可以逐漸發現本身語言的價值及美感,也可以引以為傲。甚至,也可以在社區實施當地語言與普通話輪流使用的策略,如週一、三、五社區內使用當地語言,周二、四、六社區內使用普通話,週日開放雙語,這樣不僅可以有效保留當地語言,同時更可以形成獨有的特色,讓當地語言與文化的保留更有系統性。

對於兒童教育的規劃安排上,也不妨融入彝族語言和文化的傳承,在新舊之間產生共融與發展,同時融合當地文化環境,以做為兒童教育的主要內容,補強學校教育對鄉土認識的不足。新舊住民的小孩都應該共同學習、共同認識當地的文化,學習認同當地的傳統,也同時認同自己、接受自己,最後才能接納別人,展現社會融合。或許,這將是社區工作者與社區教育者所期待的境界。https://opinion.cw.com.tw/blog/profile/52/article/84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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