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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教養

2025-07-21 回應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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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一名父親,回想起兒子從小學一年級至今的「桌球之路」,真是五味雜陳。雖然我未必參與了這段歷程的每一刻,但也參與了大半——包括平日練球、尋找球館與教練、參加比賽,以及做出一些關鍵的決定。這一路走來,稱不上辛酸血淚,卻也少不了摸索、跌跤與領悟。

前陣子,一部名為《乒乓男孩》的熱血電影上映,創下國內票房佳績。我也興沖沖地帶兒子去看,心想或許能讓他對打球更有感覺。沒想到看完後,他給了一個完全不像九歲小孩會有的評論:「老梗!」我追問之下,他又多吐出兩句:「啊就是那種努力啊、辛苦啊、遭受挫折啊,最後就會成功的那種故事啦!」好吧,我完全無言,且同意他的說法。經他這麼一講,我才發現自己觀影時也在心中有類似的碎念抱怨,只是被為人父的我的心念不純給蒙蔽了而已。

儘管這個小男孩已經世故到能看穿商業電影行銷熱血背後的樣板敘事,他本身依然是一位名符其實的「乒乓男孩」:在賽場上因輸球而哭泣;在電視前雙手緊握他的「必勝御守」,為台灣年輕桌球好手林昀儒祈禱加油(口中唸的是「南無阿彌陀佛」);而當偶像輸球時,則整個人失魂落魄——標準熱血男兒也。

但我此刻想談的,其實是乒乓男孩的老爸(如果有人想看的話)。這是一條與球場上的廝殺吶喊、精采好球平行發展、彼此呼應的後臺敘事。某種程度上,這更是一段關於家長教養與孩子成長的故事。

社會學者藍佩嘉在《拚教養:全球化、親職焦慮與不平等童年》一書中揭示出一種中產階級焦慮家長的樣貌,也成為一面讓我得以自我照映(或說警醒)的鏡子。她指出,許多中產階級家長的受教經驗多少帶有創傷,因此不願讓下一代重蹈那種刻板、填鴨、升學至上、與現實疏離的教育模式。他們轉而尋求實驗教育、回歸自然與土地、較具人本精神與尊重兒童身心發展合理性的學習環境。然而,這群父母也隨之進入一種密集親職式的、精緻規劃的教養實作的洪流中。

 

藍佩嘉,2019,《拚教養:全球化、親職焦慮與不平等童年》。台北:春山出版。

 

我顯然被社會學家歸類了,而且她說得還真不假。不論是就我和太太對兒子打桌球的投入與支持,或是過去我曾因對學校教育不滿,毅然為大女兒申請個人實驗教育(俗稱「自學」),讓自己既當爸爸也當老師,忙得不可開交,皆是如此。

不過,我多少還是有點不服氣。那倒不是因為我的人類學本位作祟,而是身為一名父親(一個親眼看著孩子跌跤、轉變,經歷種種從「不能」到「能」的成長歷程的父親),總覺得箇中有些「深度」是社會學式的橫向比較觀點難以說得透徹的。

 

小白球與體育競技

 一定有那麼一個時刻,我清楚感受到兒子對桌球的嚮往。於是某個週六下午,我帶著他怯生生地走進了我們的第一間桌球館。我們父子倆在那裡付場租打球,經過一段時間熟悉環境、觀察那裡的桌球課後,才決定向教練提出上個別教練課的意願。自此,爸爸我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般,一頭掉進了桌球的世界。

我曾經問自己:孩子為什麼需要精進球藝?為什麼要參加正式比賽?比賽一定非贏不可嗎?「快樂打球」不行嗎?後來我才體會到,這些問題的提出可說是既根本又蠢笨。首先,桌球本質上就是一項競技運動:單打為兩人對戰,雙打為四人,規則是一局11分,通常採五局三勝或七局四勝制,因此「贏球」自然被設定為目標。這與我所從事的游泳、跑步等個人挑戰型運動截然不同。

圖片來源:「乒乓男孩」臉書粉專

 

當然,打球的樂趣不必然建築在勝利之上,卻絕對與球技相關:你會幾種發球方式?能打出幾種旋轉?能否讓對手「吃發球」(指讓對手接不好球而得分)?是否學過拉球、體會過小白球在拍面的咬住摩擦感,因而能將對方發來又沉又轉的上旋球拉成一個漂亮的弧線回擊?當孩子們開始有能力控制那顆小白球,並與實力相近的對手拉長戰線、彼此抗衡時,那箇中的爽感不言而喻!

我很清楚看到,小朋友在與同學「自己打」時,通常是「玩遊戲」性質居多:他們喜歡打花式、炫技、搞笑或是打「大球」;但一旦進入正式賽場,一切全然不同。為了贏球(無論是個人或團體賽),個個收斂神情、屏住呼吸、思考戰術,有時得扛住壓力、忍住淚水,此刻也特別聽從場邊教練的指導。我逐漸看懂,原來存在三種不同的「桌球時空」:教練陪練(反覆磨練)、同學切磋(輕鬆有趣)、正式比賽(全神貫注)。三種時空切換著孩子的不同身心狀態,各有其功效樂趣,整體而言構成了一個良好的平衡。

另一個值得細究的,是教練口中的「心態」問題。大家常說林昀儒打球的「心態好」,絕非空穴來風:能在遇到強手時不怯場、比賽僵持時維持穩定表現、比分被拉開時不氣急敗壞、落敗後能迅速收斂情緒,準備下一場……,尤其在小選手的比賽中,情緒穩定格外關鍵,因為許多孩子在情緒上容易患得患失(家長有時也一樣),進而影響表現。這種臨場表現與心理素質的養成,其實已超越了體育活動本身。人一生都會面對壓力時刻,這也正是一生的課題。而如何在比賽時打出平常練習時的水準,這之間的落差與補足也是各項運動項目中選手琢磨再三的關鍵。

 

教練與貴人

圖片來源:「乒乓男孩」臉書粉專

 

有一回,我帶孩子北上參加個人積分賽,因為我所在的東部地區較少舉辦這類比賽。在那之前,我還常以「玻璃心」看待自己的孩子——那種一輸球就容易灰心喪志、潰敗放棄的小孩。然而,我將那個午後的比賽視為他「選手生涯」的轉捩點。這是我當晚寫給教練的訊息:

 

……今天有20幾個大人小孩參賽,寬寬打得非常盡興,十幾場比賽下來,我覺得他應該學習到很多東西,包括輸球時容易氣急敗壞的自己、比數咬得很緊時那種怕輸的心態,都在實戰經驗當中不斷地去面對、挑戰自己的極限。有一場只要打贏就可以拿季軍的比賽,最後輸球了,寬寬趴在我肩上大哭,因為實在不是沒有機會,兩邊真的勢均力敵啊。但後來我們才知道,原來還有殿軍賽可以打,寬寬還是撐了下來,以三比零贏了一個大人。我覺得這個歷程對他而言是重要的,今天他也更知道怎麼在球場上駕馭自己的身體,過去從來沒有過一個下午打12場比賽的經驗。

 

這種密集比賽所帶來的收穫之一,就是讓小朋友的身體習慣比賽的感覺、對輸贏開始有些麻痺、在自己比賽與當其他比賽的裁判之間,忙碌的輪替著,球館熙攘熱鬧的氛圍中很快就可以交上一些球友。以下是教練給我的回應:

 

寬寬爸爸您好~~~

能夠從比賽中獲取許多寶貴的經驗,真的是太好了,一位選手真的要具備各個方面的能力,除了技術,更多的是身心理狀態,每一球都如同是在解題和出題,比賽中就是在不斷的解決問題,調整能力越好,越能輕而易舉的駕馭比賽,繼續努力、加油唷!

 

這是一位年輕、認真、從體育名校畢業不久的女性教練,顯然她的回應完全滿足了我對於「乒教養」的期待。說真的,見到她之前我完全無法想像一位體育教練會對小孩這樣細心溫柔、本身很學生氣質、說話秀氣、待人誠懇、稍許溫吞,卻在幾年中培育出幾個厲害的小選手,她自己在選手時期也成績斐然。然而,她怎麼都沒有兇學生?怎麼連一丁點印象中「教練」(無論男女)會有的殺氣或銳氣都沒有?

後來,我對自己就運動項目教練所具有的那種陽剛特質(甚至是高度權威)的刻板印象與狹隘在心中實在抱歉。

然而,事情並不總能盡如人意。後來因為某些因素,我們不得不轉換球館。而新球館,則完全是另一個世界。

那是一間規模宏大的球館,光球桌就超過二十張。一走進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紅布條掛滿牆面,上面寫著:某某選手在自由盃、菁英盃、昀儒蝴蝶盃、少年國手選拔賽中拿下全國第幾名,名字、賽名與名次高掛在眾人目光之下。團體課的上法是,一名總教練在具有制高點視野的講台上瞭望著在場所有小選手的練習狀況,拿著麥克風評點每個人的表現,兩個小時下來,場內持續迴盪著教練渾厚嗓音,輪流對不同小孩耳提面命。   

從練球的空間流動中,我也更加理解:為什麼在孩子眼中,打桌球就等於「一定要贏」。這裡的對戰練習設計成一種晉升制度:獲勝者可以向前晉升一張球桌(更靠近講台=權力核心),落敗的人則「下放」到更邊緣的球桌。當天表現最搶眼的孩子,會在教練眼皮底下的前三張桌子輪替,而剛入門的新手或連敗者,則有些「流放邊疆」的意味。這種空間安排無疑給出強大的暗示,象徵著強者出頭、競爭主義的邏輯,小朋友會在「輪轉」之間用空間位置來定位自己「有多強」,雖不言明卻無比具體,活生生血淋淋的社會現場。

圖片出處:「乒乓男孩」臉書粉專

 

賽場內外的家長投身

我的孩子所就讀的學校沒有桌球校隊,因此能/會去參加桌球比賽的,通常是家長有讓孩子去校外球館學球的孩子(這已是經濟實力和家庭教育投資上的一層篩選了)。大部分小學階段的比賽都是團體賽的形式,必須以「校」為單位報名,一隊人數至少四人。這有時帶來問題:必須找到至少四名同校、同性別、同年段、且有在校外球館打球的孩子,才有組隊參賽的可能。

在這種「沒有校隊」奧援的情況下,家長為了讓自己孩子有球可打、有賽可比,必須自立自強,彼此相互連結。日常的幫忙接送、點心分享、噓寒問暖、訊息的互通有無都很常見,而到了比賽,除了是一個驗收平時練習成果的場合,家長間更有一些勞務付出和團結分工的需要。

舉例來說,若賽事於早上 8:30 開始,一早 7:00 多到會場休息區「佔位」是件要緊的事,因為這關係到選手一整天的休息品質,也影響陪同家長的舒適度——畢竟比賽間的等待時間很長。我們會盡可能一次佔兩排座位,需帶包包、袋子、水壺等物品佔位,讓同校選手集中坐在一起,教練也能靠近選手,整體看來聲勢浩大些。沒錯,球類運動講求氣勢,而家長之間的熱絡互動與相互支援,也讓這群沒有校隊的小選手們更有凝聚力。特別是當有家長招待手搖飲、或代訂的握壽司中餐送到時,都是小小的事件——家庭間彼此招呼、分享的氛圍感染在場的大人、小孩與教練,「我們是一個團隊」的感覺就這樣一點一滴地凝聚起來。

早到會場的另一個重點,是孩子可以先練球。比賽正式開始後,會場幾乎沒有空桌可供練習。然而桌球是一項極度依賴手感的精細運動,賽前是否能有十幾到二十分鐘的暖身,對這些基礎尚未穩固的小朋友來說,可能會帶來天差地遠的比賽表現。

 

個人積分賽的魔力

比較起來,我更喜歡帶孩子去參加「個人積分賽」,那是有別於鄉鎮市或縣等地方層級賽事的另一種比賽系統。然而我住在東部地區,辦理此類賽事的當地球館相對稀少,一年頂多兩三場而已,於是我需要帶著兒子到北部的球館打球。

我對某個球館印象深刻且充滿好感,球館教練在跟小朋友宣布賽事規則時,好像夜市叫賣或賣膏藥的江湖郎中,世故老練中不失詼諧有趣。賽事安排上,預賽為小組賽,同組選手為5-8人不等,每個人都會彼此對戰,因此在小組賽就會打個4-7場比賽,且小朋友沒比賽時要當其他賽事的裁判,因此相當忙碌,不會閒在一旁。

預賽結束後,通常會盡可能取各組前三至四名進入勝部決賽,其他人則進入敗部。敗部再輸的選手若仍想繼續參賽,教練會視情況另開「挑戰組」比賽;若人數不多,挑戰組再落敗者,還可能進入「加命」機制。只要那些輸了比賽、抹著眼淚卻不甘心的小選手還有鬥志,球館老闆就會盡力安排賽事、滿足他們的挑戰意願。有一次我甚至搞不清楚狀況,只見兒子驚呼:「哇,(某個選手)竟然可以加到四條命耶!」宛若電玩遊戲中的續命機制。

那是一個充滿趣味與人情味的場景:球館老闆和小選手討價還價時,一方面觀察小孩和家長的反應,確認他們的意願,是要繼續拚戰還是想收拾回家了;一方面也會對「哭哭」的小孩祭出運動精神的教誨法,或使用激將法,鼓勵他們繼續挑戰。每當這一幕出現時,總能讓在場家長莞爾微笑。

這當中不乏滿足消費者需求的商業考量,但這不妨礙裡頭存在著對於孩子和家長的體恤與照顧。因此對我們家長來說,這可說是CP 值最高的比賽了:小朋友可以在一個下午內頻繁出賽,一個半天下來打個七八場比賽不成問題,狀況好時打到十一、二場也不是不可能。這是球技、意志與心態的密集磨練,場上場下,緊張與輕鬆的氛圍交替著,小球員與「乒教養」家長之間,也因此能有許多交流與連結。

 

怎麼「乒」精緻教養?

由於自己過去打過桌球,也多少懂一些,因此在觀賞電視桌球賽事的轉播時,能獲得很多樂趣。而且,我們父子曾共享無數看球時光,那是一段段充實而飽滿的回憶。我們都很享受觀看轉播比賽所帶來的刺激感。球桌就那麼點大,規則也不過就是「把每一球打進對方檯內」而已,但其中卻經常上演著詭譎多變、翻雲覆雨的戲碼。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桌球在各類球類運動中有個奇妙之處,那就是賽場上「局勢營造」的巧妙與重要性。一球一球地銜接,是一種堆疊,會逐漸形成某種氣勢:可能是穩定、凌駕,或是下風、逆境,進而影響球員接下來出手的信心、表現與膽識。這種微妙影響非常明顯,造成賽場上的隱性角力。加上桌球本身對速度與動作的精細度要求極高,而球桌又小,小白球極易出界,因此局勢丕變的狀況時常發生,幾球來回之間,某種勢頭可能完全被翻轉過來。

這也難怪木訥的林昀儒面對記者訪問時,總百變不離其宗地重複那句:「就是盡力把每一球一球一球地打好,沒有想太多。」這句話聽似什麼都沒說,其實也什麼都說了。這種「細緻感知/調控身體」掌握能力、識別力、進而以口語表述的能力,正是從選手到球迷再到球評之間,幾個不同但連續的環節,可以帶給小朋友觸類旁通的自我陶冶。

一般父母最想看到的畫面是:孩子既投入練球,又滿懷喜悅。然而,這除了仰賴體育教育資源的投入與一定的訓練外,更完全是家長教養實踐層層堆疊出的成果。「精緻教養」的核心在於「個別化教育」:對孩子的發展階段與差異需求進行細緻觀察後,相應地安排一些時空,讓他從事某些活動,並給予必要的支持與鼓勵,使他從中健康成長、怡然自得——這件事說有多難就有多難,幾乎到了天時、地利、人和都得俱足的精細程度。

身為家長,我發現自己是在「一個程度之上、一個限度之內」支持孩子打桌球的。「一個程度之上」是指:希望孩子打得盡興、玩得愉快,同時也能學到運動的精隨,包括態度與韌性,以及在團隊中不卑不亢地面對隊友、對手與輸贏。如果只是為了「玩耍」,那就太可惜了——事實上,我的孩子也不滿足於此。而所謂「一個限度之內」則是指,我們不像某些家庭願意讓孩子幾乎每天晚上泡在球館,以「選手養成」的方式期待在賽場開花結果;也不像另一些家庭在家中添購球桌、聘請教練,用更多的經濟資本來換取孩子的多元發展並免去接送上的時間浪費。

我和太太的算計、邏輯與理念,很可能頗具「中產階級式」的風格:相對節制與精準拿捏。首先,我不想讓孩子的課餘時間全都花在球館,因為那會犧牲家庭生活、壓縮孩子的空白時間與其他興趣的發展空間;其次,我想避開台灣教育中「選手式訓練」的失衡,不讓過度操練使興趣變質為痛苦,或因此荒廢學業;第三是現實考量——真正拔尖成為「莊智淵」、「林昀儒」這類等級選手的,畢竟寥寥可數,就如大多數打棒球的小朋友未來也不會成為職棒選手一樣,「選手之路」在某種程度上是一種不切實際的幻想與投資。一個稍嫌呆板但仍屬根本的信念仍是:孩子的多元發展與健康快樂成長應該並進,而過多機械式訓練不一定符合兒童發展心理。

但這樣的理性選擇,並不表示沒有代價。因為孩子在桌球之路上,會遇到那些投注更多時間、精力與金錢培育的選手。有些家長因為「孩子能打」且「孩子想打」,便願意投入更多。碰到一些有天份又付出更多的對手,我家兒子自然是輸球居多。於是他多少會面臨「我怎麼比別人差?」或「為什麼努力練習卻沒有成果?」的自我質問。這時,當爸爸的除了試著向他解釋我們的「生活型態選擇」,說明「資源投入與比賽成績之間的正比關係」,讓他釋懷之外,也要設法調整未來參賽的賽事類型,讓小朋友能在挑戰與挫敗感之間,維持一種健康的平衡。

教養從來不容易。精緻教養的關鍵,似乎在於如何在面對個體差異時做到個別化的適性發展,在快樂的童年與家長所堅持的價值觀之間協商並尋求平衡。還得考量如球館、教練、比賽與資訊可及性等外在客觀條件,並時時核對孩子的喜好、意向與願投入的程度,在鬆與緊之間進行合度的安排。核心如此單純,實際操作起來卻複雜、動態且不易預測。

身為爸媽的我們逐步邁入中年,體力有限,身體健康上的議題漸漸浮現,在物價飛漲、薪資卻未跟進的環境下,「乒教養」之路多少也是與孩子一起咬緊牙根堅持下去的旅程。箇中的勞心勞力在於:這條路絕不是單靠「控制/規劃」就能走得好的,它更像是一場「共舞」——除了必須密切觀察、了解孩子身心變化與外部條件外,也要在關鍵時刻做出判斷,持續更新資訊與觀念,並時時微調、修修補補,才得以延續這一片由我們親子共同經營出的、得來不易的桌球小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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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明鴻 乒教養 (引自芭樂人類學 https://guavanthropology.tw/article/708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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