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巴萊」之間沈思
原本一直抗拒寫這個主題的,早在我2010年7月寫的芭樂文〈誰的民族英雄?〉裡就表達出心中對這部電影潛在的憂慮:「以莫那‧魯道作為『賽德克巴萊』(Sediq Balay:真正的賽德克人)之典型是否恰當,我個人一直是憂心多於期盼的,尤其是關於影片會如何處理Toda人的位置與觀點。」加上當時部分族人正與賽德克巴萊電影劇組因「莫那‧魯道是否槍傷妻子和孫子」一事有所爭執,之後又有註冊商標的事件發生,導致雙方的關係處於緊張的狀態,這也更加深了我對這部號稱「史詩巨片」的擔憂。
「賽德克巴萊」風潮
今年9月15日電影上映後,所受到的熱烈迴響真的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可見我實在不是個有遠見的人。每天在報上不停看到《賽德克‧巴萊》的消息感覺很複雜,心想拍的應該不錯,之前是我太杞人憂天吧?但另一方面卻還是無法完全消解心中有關「霧社事件」的糾葛。我到埔里教書後,最先認識的賽德克人就是一直在歷史上被描述為「親日蕃」幫助日人追殺莫那魯道的Toda支群。到春陽作田野後我發現,基本上他們是不談霧社事件的,比較熟之後才從一些報導人口中聽到和過去所知道很不一樣形象的莫那魯道。我並非認為Toda人的口述記憶呈現了更多的「歷史真相」,它其實是主流論述強大力量下,所發展出另一個被壓抑的對抗式在地觀點。漸漸地我能體會Toda人長期的沈默與無奈,不願參加霧社事件紀念儀式的心情,以及霧社事件本身所牽涉的複雜族群與部落關係。
到了九月底,觀賞《賽德克‧巴萊》已經幾乎成為全民運動,但因正逢開學事情多,又聽說到處都大排長龍,就一直延遲著沒進戲院。然而,我還是忍不住在FB上轉貼每一篇有關的新聞或評論,看著認識與不認識的朋友熱烈地討論觀後感;畢業的學生看完電影後熱情地寫mail與我分享心得:在下集《彩虹橋》播出後甚至有中國時報的記者邀我做訪談,希望我說說這部片對原住民的影響,我婉拒了,理由是還沒看過電影。
一直到10月16日,那是開學後我終於有空可以留在埔里不需回台北的第一個週末假日,覺得自己的心也比較沈澱了些,於是那天晚上我獨自去看了上集《太陽旗》,隔天下午看了下集《彩虹橋》。看完電影後,我首次在FB上寫下對這部電影的看法,也和一些FB好友開始就此有所對話,並與我的學生在課堂上有相關的討論(我那一門課的五個研究生裡,三個是賽德克族,但其中一個是清流莫那‧魯道的Tkdaya後裔,一個是祖先未參加霧社事件之中原部落的Tkdaya,一個是平靜部落的Toda,夠具代表性吧!但其中Toda的那位同學在我們的討論中幾乎總是沈默的)。不過直到這時,雖然我的心裡已經開始騷動,卻還是沒能下定決心正式寫有關《賽德克‧巴萊》的文章。
我的第一個觀影心得
看完上集《太陽旗》的那個晚上,我首次在FB上寫下自己對這部電影的一些想法:
我不是很喜歡《賽德克‧巴萊》選角上的極端,小島源治帥的太突兀,尤其是對比於那些‘壞'日本人。干卓萬社布農族頭目的形象也很不理想,不像賽德克各部落頭目個個都英挺有架勢。這樣對比極大的族群形象塑造也是我當年看「霧社事件」漫畫時,始終無法釋懷的一點。
小島源治出場的第一場戲,他還未開口時我以為他是賽德克人,因為劇中帥的好像全都是賽德克人。我不知道真實的小島源治長的如何,安藤政信的帥固然讓人賞心悅目,但把善良和壞心腸的日本人以長相的美醜來區辨,這讓我覺得太過刻意和不真實。此外,把Toda人幫助日人追殺Tkdaya幾乎完全歸咎於小島的唆使,這也太過輕忽了Toda人,尤其是頭目鐵木‧瓦力斯的主體性。劇中將小島源治當作這麼關鍵性的一個角色,但對其心理轉折的描述卻相當簡單,就如一篇評論中所述:
像是重要的配角小島源治,是最能承載日方心路的角色吧!但《彩虹橋》給他的戲份不多,讓他掙扎很細微、憤恨不深刻,反應又這麼劇烈導致深度不足;也有鎌田彌彥,日方的少將司令官,喜怒無常確實有將官的威嚴,但從蔑視、屈辱、動怒到欽佩,這當中的轉折又太單薄了。
布農族的部分也是我很在意的,雖然他們出現的時間很短,連配角都稱不上,而且和莫那‧魯道是敵對的狀態,但姑且不談演員的長相,把干卓萬社的頭目形象塑造成像個小嘍嘍而毫無領袖的架勢與威嚴,這在我看來是一種「賽德克中心主義」的作祟。人類學有一個概念是「我族中心主義」(ethnocentrism),指的是以自我族群的文化價值為標準看待其他文化,以致容易產生偏見和歧視。我最近發現,一些拍原住民電影的漢人導演有把其拍攝對象族群浪漫化的趨勢,導致這種「xx族中心主義」現象的產生。除了是因對被拍攝對象投入大量心力和感情外,另一個原因往往是他們眼中只見到這一個族群,而且可能只和此族群的幾個朋友有深交,對於台灣原住民缺乏較整體性的瞭解。
陳文彬導演《靈魂的旅程》在校園放映時,片後座談中有同學問導演為何有關泰雅的影片特別多,導演的回答居然是:「因為泰雅族是台灣原住民中人數最多的。」我當下瞠目結舌(因為這部片還用了不少都市阿美族抗爭的鏡頭),不得不起身委婉糾正。或許因為人類學強調文化相對論與全貌觀的訓練,讓我特別會注意導演在一部電影中對各個族群的刻畫,而《賽德克‧巴萊》所描繪的歷史牽涉許多的族群,因此我認為這一點是必須更加謹慎的,在FB上就有布農朋友發言,對這部片唯一不滿的就是醜化了布農族。
《真相‧巴萊》
自從知道賽德克族人對於一些歷史事實或詮釋有不同於魏導的想法時,我就很好奇居中協調,擔任賽德克文化與族語指導的郭明正(Dakis)老師心中的想法。於是《真相‧巴萊》一出版後,我就迫不及待地先睹為快,看完之後卻驚訝地發現,在「真相」與「電影」之間有著比我想像中更多的落差。尤其是片首的「人止關」和「姊妹原」事件,事實上莫那‧魯道根本沒參與,這已經是改寫了史實,令我更加不安與不解,於是忍不住在FB上寫下了這幾段話:
剛看完《真相‧巴萊》了,越看越不能理解,魏導為何如此堅持不願修改劇本中不少不符史實和gaya的部分,藝術創作者的「劇本」之神聖勝過觀眾對真實族群的誤解嗎?
書評中提到:「有一個部分是魏導不一定能掌握,卻肯定在意的,那就是部落族人的觀點與感受。Dakis的《真相.巴萊》,負擔起了這方面的使命。」
我非常肯定Dakis的用心良苦,然而,《賽德克巴萊》如此大賣,其「虛構」部分所造成的負面影響,真的能夠靠《真相.巴萊》一書來扭轉嗎?
我可以接受電影創造出虛擬的少年英雄「巴萬‧那威」,以及從馬赫坡部落的角度觀之,莫那‧魯道的確是英雄;但不能理解為何要竄改歷史,讓莫那‧魯道出現在其未曾參與的「人止關」與「姊妹原」事件?為何要讓Toda頭目鐵木‧瓦力斯似乎是因和莫那‧魯道的個人恩怨而和日軍結盟?這些都只是為了更鞏固莫那‧魯道的英雄形象?
對於對莫那‧魯道有不同認知的族群而言,面臨《賽德克‧巴萊》幾乎成為全民運動的風潮之下,如何向孩子解釋這段相關的歷史成了難題。
當初魏導在開拍前和族人溝通時,族人提出的條件一個是要妥善處理賽德克不同支群之間的關係,另一個則是不能違反gaya。要達成第一個條件,如何描繪Toda頭目鐵木‧瓦力斯就成了關鍵所在。魏導顯然很在意這件事,但他最後處理的方式卻是讓人不滿意的。他在《導演‧巴萊》一書中如此寫到:
鐵木‧瓦力斯在歷史上始終是一位幫助日本人的負面角色,但我不這麼認為,我反而覺得他在當時一定有屬於自己的立場及說法,所以我要用正派形象的演員來飾演,要打從一開始界扭轉觀眾的思維(248頁)。
然而,以馬志翔來飾演鐵木‧瓦力斯就可以扭轉負面形象嗎?而所謂「屬於自己的立場與想法」竟然是他與莫那‧魯道的個人恩怨?在《真相‧巴萊》一書中,Dakis寫到,他在閱讀導演劇本大作之初,即將其中一些他認為不妥之處寫下,請工作人員轉告導演。其中提到鐵木‧瓦力斯的部分清楚寫著:
有關莫那‧魯道與道澤群總頭目鐵木‧瓦力斯兩方的對話,個人期期以為不宜。我們的德克達亞群與道澤群的關係並非「那個樣子」。再說,若當時莫那‧魯道已聲名在外,怎能對一個小孩說:「鐵木‧瓦力斯啊﹗我不會讓你長大的!」這有違賽德克的倫理(gaya)觀念。(頁87)
我不知道導演如何處理Dakis的建言,但事實是電影還是照原本的劇本演了,而且鐵木‧瓦力斯在死前腦海中還不停出現之前莫那‧魯道對他說的這些狠話。
要瞭解Tkdaya與Toda這兩個支群的關係,我推薦大家去讀基督長老教會女牧師Kumu Tapas(平和部落的Toda人)於 2004年所出版的《部落記憶—霧社事件的口述歷史》一書,透過眾多賽德克人的口述(含括Toda、Truku、Tkdaya三個地區的十四個部落,女性受訪人22名,男性28名),呈現了相當不同的觀點。但這本書一直未受到該有的重視,我想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它較以Toda與各支群一般女性族人為主體,這樣的發聲在過往的霧社事件敘述中幾乎是完全缺席的。(註)
對於Tkdaya與Toda這兩個支群的恩怨情仇,Kumu Tapas的書中提到很關鍵的一點:
除了日本當局瞭解我們部落之間的嫌隙之後,假他人之手所進行的一場報復行動,敘述者另外還指證歷歷地呈現他們不同部落之間恩怨糾葛,換句話說,不能以地區來涵蓋某個地區整個部落的關係,而應該是以單一部落逐一呈現他們複雜多元的互動模式。(193-194頁)
在書中,多位報導人提及,因為長期爭奪獵場的關係,在過去Tkdaya是Toda的kaalang(敵人),彼此原本就是會互相獵頭的(頁61,90,183-4,199,255)。不過這樣的敵對關係也只是限於和Tkdaya群有獵區爭議的Lucaw, Ceka和Tngbarah三個部落,而非所有的Toda聚落(頁199)。由此可見,以現代「族群」的觀點去看待過去部落之間或敵或友的關係是造成對史實誤解的一個重要因素。
另外,我覺得電影中忽略掉的一個重要角色是巴蘭社頭目瓦力斯‧布尼,他在劇中只是驚鴻一瞥,但在霧社事件發生的那個時代背景,他其實是非常重要的Tkdaya領導人物,他不僅是Tkdaya群的總頭目,也是掌管整個支群的儀式主祭者。此外,真正參與「人止關」和「姊妹原」事件的是瓦力斯‧布尼而非莫那‧魯道,也因為巴蘭社在姊妹原事件中傷亡慘重,使得他日後更謹慎行事,勸導巴蘭社族人不要參加霧社事件,更於事件中收留、護衛逃難的族人與日本人,並且在事件後極力居中斡旋,才使日人放棄殲滅六部落遺族的念頭,而改採遷居方案(郭明正 2011:105-106; Kumu Tapas 2004:190-191)。
莫那‧魯道、瓦力斯‧布尼,和鐵木‧瓦力斯這三個部落領袖誰更符合「賽德克‧巴萊」的典型呢?這問題恐怕見仁見智,難有定論。但魏導所拍的《賽德克‧巴萊》中無疑地認為是前者,也因此有不同看法的賽德克族人表示,這部片應該取名為《莫那‧魯道》或《霧社事件》,而非《賽德克‧巴萊》更為恰當。
劇本與翻譯
我在看《賽德克‧巴萊》時一直看到字幕上出現「血祭祖靈」這個字眼覺得很困惑,因為這並不符合賽德克人的信仰觀,我心想,可能是漢語找不到適當的翻譯所致。然而看了《真相‧巴萊》一書後才知道,在劇本的翻譯上是以導演的中文台詞(及他對賽德克的想像),而非賽德克人的語言和文化為主體。「血祭祖靈」其實是魏導對賽德克信仰的想像,而Dakis只能盡量找相近的Tkdaya語去翻譯(我日前與Dakis確認過,「血祭祖靈」不符賽德克的信仰精神);此外,在《電影‧巴萊》一書中也提到:
導演使用的話語富含詩意,要在賽德克語中找到對等的意思是十分困難的,……像是電影台詞中最重要「驕傲」二字,郭老師說賽德克語沒有
這個詞,所以他是翻譯為「膽識」(snrumanan utux)。(頁198)
這也難怪Dakis會在書中做了如此的說明:「《賽德克‧巴萊》的劇本是魏德聖導演的創作,因該片為「霧社事件」歷史改編劇,劇本內所建立的歷史人物形象、情節的設計以及劇情的發展,都是魏導演對「霧社事件」的解讀。」(頁92)。然而這真是一句「電影歸電影,歷史歸歷史」就可以撇清的嗎?既然這是部標榜完全以原住民語發音的電影,為何主、客體之間的關係卻仍舊倒置,讓人覺得是賽德克語在為漢語服務?這部電影所描述不是遠古的歷史,他們的下一、二代還實實在在地活在這片土地上。對於族人反對莫那魯道槍傷其子孫及妻的情節,導演的回應是:「戲劇要有張力及震撼力,因此本片難免有虛構的情節,希望不要造成族人的困擾,並能獲得族人的諒解」(郭明正 2011:90)。我不懂電影,但張力、震撼力真比賽德克人的gaya重要嗎?這部片最主要不是希望能彰顯賽德克族人的文化與信仰嗎?
《導演‧巴萊》
看了魏導的《導演‧巴萊》,的確很難不為他的理想、堅持、和韌性所感動。在缺乏資金的狀況下,仍舊不放棄多年的夢想,一定要拍出這部難度、爭議性都極高的《賽德克‧巴萊》。我覺得這部電影一個很大的成功之處,就是顛覆了過去主流社會對原住民「熱情、愛唱歌跳舞」的刻板形象,而將他們刻畫成日人口中「如鬼魅般出沒於山林」之帥氣、剽悍、身手敏捷的戰士,這也是之所以讓許多原住民青年驕傲地穿著族服一起進電影院觀賞這部片的重要原因之一吧!
在書中導演提到和動作組討論戰術場景、動作設計的部分,讓我充分體會到魏導在這個部分的用心:「我要的動作不要很有設計感,因為他們是獵人,會用獵人的思考來戰鬥。」(頁74)「原住民的腳力很好,體力也很驚人……..所以我和他們溝通,電影裡要特別強調這些族人在一般人站都站不住的地方卻可以跑很快、跳很高。」(頁76)不過,或許是導演花太多心思在電影美學的面向,以致於讓觀眾有戰鬥、出草場面過多的觀感,卻難以理解背後較深刻的文化意涵,如出草、gaya等。
在這方面,我同意戴立忍導演對這部電影的評論:
藝術表現形式其背後多為目的而服務,形式大過目的時,除非形式本身便足以提供思維空間,否則往往流於形式作用,甚至讓作品題旨失焦。
在《導演‧巴萊》整本書中我讀到的主要是魏導如何為了實現他多年來一個理想的奮鬥過程,而這過程中絕大部分的焦點是在拍攝電影這件事上,而與賽德克族人的實際溝通(除了Dakis之外)卻是相當地少,或像Dakis所描述的「這次的座談會裡,賽德克族各群代表與魏導演之間的對話並沒有太多交集」(郭明正 2011:90)。
透過《賽德克‧巴萊》,魏導實現了他的理想,然而賽德克人呢?
越來越沈默的「賽德克」族人
在《夢想‧巴萊》一書中,魏導提到因《海角七號》突然成名後,由於外界太多的讚美和批評:「魏德聖三個字也離我越來越遠」;而在我的觀察裡,當《賽德克‧巴萊》越來越廣為人所知,「賽德克」也越來越像公共財,屬於大眾,屬於魏導,卻離真正在地的賽德克人越來越遠。
電影並沒有達到當初希望讓賽德克各支群之間和解、甚至融合的願望,反而讓彼此之間的界線更清楚。我的Toda好友Teymu主任無奈地說:「算我們倒楣,掃到風颱尾。」他也抱怨:「把我們的頭目鐵木‧瓦力斯演成這樣!」,因此不願去看下集。我家教的春陽部落Toda學生告訴我,他們青少年一起穿著原住民服裝去台中看《彩虹橋》(因為片末發現莫那‧魯道遺駭的年輕人是由春陽青年所飾演),然而他們如何從電影中的描繪,去認識、定位他們祖先的位置?親日?也是「賽德克巴萊」?或是只當它是一場以原住民為主角的電影而感到與有榮焉?
九月中《太陽旗》剛播出沒幾天,我就接到好久不見春陽魏牧師的電話。他問我看了沒,我說還沒空看。他要我趕緊去看,給一些評論,我有些推託地說,應該是你們族人自己出來講話才對啊!牧師回道:「妳是學者,而且是局外人,觀點會比較客觀。」我不敢說自己客觀,畢竟我與賽德克各支群有著不同程度認識、相處的經驗。然而,這篇文章最大的目的不是要讀者同意我的觀點,而是希望大家除了電影之外,能去看一看文中提到的這些書,甚至其他霧社事件的相關資料,進而激發出更多的對話與論點,我想這也是當初出版這一系列「巴萊」叢書的主要用意吧﹗
(註)這本書的受訪人是很多元的,除了賽德克三個語系,還包含仁愛鄉不同族群,以及埔里的平埔族,並不只侷限在Toda人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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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韻芳 在眾「巴萊」之間沈思 (引自芭樂人類學 https://guavanthropology.tw/article/21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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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般的觀影者的立場,看完這部電影(不論是上下集),心裡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尤其當沒看過的人,問你好不好看時,很難用好看或不好看來評價,這部電影有很多缺失,很多部分的描寫也不夠深入或確實,但不可否認,這部電影有值得一看,值得深思的地方。
有些人看完會去找很多史實的書來看,想要更了解這段歷史,或是更了解這個族群,也許這才是導演真正的用意,要觀影者自己去認識那段模糊的歷史,甚至去發掘更多那個時代的歷史。做為第一個人,永遠都會被嫌做的不夠完美,因為我們對他有更多的期望和更深的期許(愛之深,責之切),但做為第一個去作的人,他更大的期望應該是能吸引其他更多的人來加入這個行列,他也許是第一個人,但不希望是唯一的一個,所以希望能有更多關於這個時代的歷史故事能夠被各領域的創作者重視並將之發聲。
如果以一般的娛樂思維來看這部電影,的確會讓人對道澤群有所誤解,但是如果以歷史的思維來看,其實這不也正是目前台灣社會的寫照,這個島上的人各自有自己要捍衛的價值,沒有是非對錯。彩虹橋裏的鐵木掙扎過,最後魏導給予這個角色的出口,可由他和兒子的對話看出來,對鐵木來說莫那如果是最厲害的戰士,那麼贏過他才能做最厲害的戰士,所以最後他選擇和他心中認為最厲害的戰士(莫那)決鬥,那麼鐵木不也是為了自己要捍衛的價值而戰。
而電影裏布農族頭目的部分,的確是如版主所說。
謝謝vita這麼詳細的回應,我也同意你大部分所言,尤其是不可否認,這部片有值得一看,值得深思的地方。
不過有關鐵木瓦力斯的部分,我有不同的看法,導演的確為這個角色找了出口,但那是從導演自身漢人文化思維的想像,並不符合族人口述中賽德克的文化精神,尤其鐵木瓦力斯是相當被尊重的Toda總頭目,導演為他所作的合理化,從賽德克文化的角度觀之,反而是一種傷害。
板主提到「對於族人反對莫那魯道槍傷其子孫及妻的情節,導演的回應是:『戲劇要有張力及震撼力,因此本片難免有虛構的情節,希望不要造成族人的困擾,並能獲得族人的諒解』」。
而郭明正在〈真相巴萊〉這本書90頁提到「電影中有一幕是莫那魯道以槍射殺他的子孫與妻子,這是違背本族Gaya族律規範的行為,因此特別希望導演能慎重處理這個部分。」郭老師這段話並沒有很明確,到底意思是:莫那魯道並沒有射殺其妻子與孫子,電影不應該虛構?還是莫那魯道的確槍殺其妻子與孫子,但因為違反Gaya,所以希望能淡化處理?不知道板主的理解是哪一種?
至於莫那到底有沒有槍殺其妻子與孫子?邱若龍的〈漫畫巴萊〉277頁提到「話說完,他便用步槍射殺妻子及兩個孫兒。。。。」,而鄧相揚的〈霧社事件〉85頁提到「其妻巴幹瓦利斯( Bakan Walis)在耕作小屋上吊身亡,莫那魯道則槍殺兩名孫子」。是否槍殺妻子,這兩位寫法不一,但是槍殺兩位孫子則是一致。
莫那魯道參與人止關與姊妹原這的確是虛構,但是莫那魯道槍殺孫子這件事可能不是虛構,所以覺得板主這個部分的說法有一些問題。
感謝這麼用心撰文,讓我省思不少,真的有太多我們所不知道也沒去注意的事物了! 當初看完《賽德克巴萊》的我是淚流滿面的,是完全掉近電影裡迷幻又深刻的情境當中,但回過頭來,那些關於「史」關於「人」的真實與尊嚴,豈能讓我們錯置或虛構,真的不得不仔細反省這當中的詮釋與再現,說到這,一定要再一次感謝你/妳們這些用心做功課、提出各方觀點人們,補足了我們的限制。
此外,深深覺得,又一個孔子來了,明明就是個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卻被後代拿來造神甚至利用以至於失去了他自己,不知道孔子或莫那看到今天自己被塑造成這個樣子的感受會是什麼?
但是,不管怎樣,我個人還是很肯定《賽》片的,導演嘔心瀝血勞心勞力完成這不可能的任務,是應該給予激賞,但是值得我們省思與修正的部份更是不能少!
>把我們的頭目鐵木‧瓦力斯演成這樣!」,因此不願去看下集。
蠻可惜的,上集鐵木幾乎沒戲分,
但下集反而看得出來鐵木的轉變和他的內心想法。
真相巴萊、導演巴萊都很好看。
不過一部電影要涵蓋全面或所有人物的複雜度很困難,
畢竟電影或小說只是篇幅有所限制的通俗文學,而不是真真實實的歷史記事。
邱老師:
您好,我從臉書上看到您的「公告」,立刻來看文章內容,哈哈。
以下有些心得與您交流一下。
看完您的文章後我心裡很激!
其實我在看電影之前沒有您那麼大的擔憂,我甚至是高興的,因為原住民在臺灣社會中已經隱形好久,即使探出頭來也不是全面性,我雖然不是原住民卻充滿期待地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思考這類議題、重視原住民的文化。加上將近一年前我從邱若龍老師那裏拿到「gaya霧社事件」的紀錄片,片中訪問Tkdaya老人、Toda老人,對於「霧社事件」他們有著異同、複雜的看法。所以我期待魏導多多少少可以將這樣的文化呈現出來。
可是當我去看完電影後,我忽然覺得好「可怕」...,我在戲院內、戲院外、臉書、朋友討論中,開始感到「害怕」,而這股「害怕」與您的隱憂擔心是一樣的。
電影帶出的風潮是流行、是表面,閱聽眾只是盲目地接收,然後用自己的思考邏輯來評斷所謂的
「好人」、「壞人」,而不是真正地(不用太艱澀)去了解出草文化、gaya精神。
看完下集後,我久久無法平復,不只是心情,更多的是壓抑不住的「恐懼」。鐵木‧瓦歷斯這麼重要的關鍵角色,怎麼會只是被小島煽動呢?Toda本身的gaya魏導竟然就這樣帶過(對我而言是連提都沒提)!因為這樣的形塑,使得莫那魯道在觀眾心中不再「是不是英雄」的問題?因為他「就是英雄」。
我本身是南投集集人,因為把把自己的靈魂「送」給原住民族(笑),加上大學、研究所攻讀的科系讓我有很多機會跑田野,因此常跑到信義、埔里、仁愛等地採訪或走走看看。
春陽部落我去了很多次,但如您所說的,他們不提「霧社事件」。甚至幾年前,我忘記在哪裡看到一個訊息說,很多人到霧社看到莫那魯道的雕像,想起國小課本所說的「抗日事件」,因此對部落的人說:「你們的祖先好勇敢喔!」我當時以為這是笑話,後來才發現原來是千真萬確的。我們對於霧社事件的知識和理解已經貧乏至極,而電影以最快速的速度讓大家開始「二分」。
電影上映後沒多久,「莫那魯道不是英雄」的聲音其實有跑出來,但沒多久就被其他的崇拜、尖叫聲淹沒了。Toda的沉默只會越來越沉,如同您班上的那位學生。
上星期,我到了清流部落一趟,那裏很小很安靜,族人們親切地與我打招呼、問好。但是我卻越走越怕,那種「怕」和上面提到的「怕」不一樣,我怕的是這個部落還能安靜、純粹多久?
或許是我太杞人憂天,只是我小時候成長的集集因為「觀光」而變了很多,讓我感到很陌生、很空洞,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怕」。
另外,布農族的橋段我也有發現老師所說的「把干卓萬社的頭目形象塑造成像個小嘍嘍而毫無領袖的架勢與威嚴」,這也是我非常難以接受的部分!
謝謝老師寫了這一篇文章,我的心得拉拉雜雜的講了一堆
因為我心裡真的非常激動,可能更多的害怕吧....
malas
2011/11/07
To Shu-Yen Pan:數學家果然有求真的精神 ,有關「莫那魯道槍殺孫子這件事可能不是虛構」我也同意有此可能,我有聽到老人的說法是因孫子想逃跑,莫那魯道才開槍,但並未對妻子開槍。但其實我認為,導演並不真的那麼在乎「真相」,而是要「戲劇張力」,但「戲劇張力」真的比族人的感受更重要嗎?另外,在《導演巴萊》中,魏導對於此事非常不能釋懷,他說,在以前他們從來沒有針對莫那槍殺自己妻子這件事向其他人抗議過,為什麼一道我要拍的時候,他們就說莫那魯道沒有殺他老婆?(p.201)但族人表示,之前風中緋櫻的拍攝他們根本未被徵詢意見,賽德克之歌第一場表演時他們曾就槍擊場景提出抗議,於是下一場就取消了,但被認為如此缺乏戲劇張力,因此在下一場又恢復槍擊的畫面。我覺得族人之所以會就此對魏導提出抗議,其實正是因為他們對魏導比之前的創作者更寄予厚望,也因此得到「劇本已訂無法修改」的答案會特別憤怒。
To Ben Yeh : 謝謝你的耐心閱讀並在FB上轉貼。霧社事件背後有非常多錯綜複雜的歷史情結,至今都未能消解,魏導願意誠心去面對這個挑戰,他的堅持與勇氣也是令我十分佩服的。但我不能否認,我是比較站在族人而非導演或一般觀眾的立場去評斷這部電影。
To Katrina :
你說「畢竟電影或小說只是篇幅有所限制的通俗文學,而不是真真實實的歷史記事。」但當題材十分敏感嚴肅時導演是否也該特別謹慎呢? 若大家只是把《賽德克巴萊》當成通俗文學欣賞,我相信就不會在事前事後對這部片子賦予如此厚望,我相信導演自己也不會把《賽德克巴萊》定義成通俗文學。
To Malas:謝謝你在FB和部落格上都這麼支持我,也謝謝你這麼精彩的分享,我一定會找邱若龍的紀錄片來看,只是我不解地是,聽說當初魏導是跟著邱若龍一起拍這部「gaya霧社事件」的,怎麼會不瞭解霧社事件的複雜性呢?有機會到埔里打電話給我(我會把號碼傳簡訊給你),我想我們一定有很多話可以聊。
我跟老師的感受很像。這部電影看了'有很多的感受,卻不知道要怎麼說,怎麼整理。後來為了逃避這種複雜的心態,只好告訴自己:這只是一部電影。真實的族群愛恨情仇,絕非是電影裡為了塑造莫那英雄,而在事實、想像、創作之間穿梭或說穿鑿附會。
謝謝老師願意整理, 說些"balay na ke(真正的話)"而非"knalay na ke(捏造的話)",就像電影和事實,好像很像,卻有出入,好像是事實卻又是捏造。
ps:在我心中,真正的賽德克是巴藍社的領袖,沈穩有智慧。
我也來湊熱鬧,本來要留著寫一篇的。但是按耐不住,來寫些反面論述。魏導如果有看到這篇芭樂文,應該要接納這些不同的意見,但是這個版也要接納我的不同意見。
我在新竹的遠百樓上看的電影,看完之後,循著扶梯走下來,看到眼前一幅幅消費景象,包括吃東西的人群,包括我自己,都讓我有深深的羞恥感,我突然感受到強烈的現代人的羞愧感。我們作為人,竟然只剩下兩個動作,刷卡和簽名,這是現代性的羞恥。害我想買個「必需品」都在猶豫著要不要「買」,對「買」感到那麼羞恥。看過不少有名的紀錄片,紀錄非現代性的文化和生活,也不曾讓我有這麼深的羞愧感,「我是不是人啊?」可見導演的敘事能力是相當成功的(從我的觀點)。
就是這裡,我要說的是,諸位計較的歷史和族群關係(或群體關係)非常有正當性,但是或許並非導演的初衷,當然他最好要能顧到這些。但是作為一位作者,他不斷必須協調的,就是他的「初衷」如何在各方要求下還能「說出來」。相信支撐導演咬牙切齒挺過萬難拍下去的不是協調群體關係,或幫每個歷史人物找到「真實」的歷史評價(我沒有說這些不重要,對谁?重要),而是他為甚麼要拍這部電影的那股「氣」,他第一次蟹逅這個故事的感動點。這不是學術論文,它是一部文學和影像作品,縱然我認為學術論文也經常是在自我感動點和材料的客觀性之間拔河。我相信這是魏導「他」的作品,不是歷史和人類學論文。好像也不是找谁比較英雄,片名不是「英雄」,不是嗎?(搜尋一下你的記憶,好像是另一位拍的)。片名是借用一個部落的語言:「真正的人」。我感受到導演的真誠,不是那種紀錄片式的真誠(那是另一種,並非不重要),而是一種「願意去找出一種精神」的真誠,「找」本身沒有完美與否的問題,「找」需要的是一種動力和真心。起碼他啟動了這個「找」的精神,台灣人不是一直在「找」嗎?現在是,未來也是。
歐,另外,我忘了提醒,這部片的對話者是全台灣,就像一某某村落的人,目前要自我分類為「我是某某族」,這個故事要說給那麼多人聽,如何掌握尺度是不太容易,顧了那麼多主角,故事沒有了焦點,況且還有錢在燒。我最印象深刻的一幕是年輕莫那魯道背著受傷的父親跑回部落,看到自己家升起太陽旗時,他的那聲接近絕望的長吼。
對於老師的認真..我超極愛的..以致於12點多還不睡覺..你看看..為了邱老師.我先豁出去..對於老師提及的巴蘭社..讓我德到一些安慰..不過有個事件一直是個疑問..就是一婉貝林的中原部落口述歷史..無法確定小米儀式祭儀的那位老人是誰?因為頭目與祭司布太可能是同一個人...於是一婉貝林事後做完口述歷史後有親自跟我媽媽道歉說...忘記一個重要的老人...原來發現是我媽媽的爺爺..中原口前面幾家的人是當時住在日據時期霧社高峰一帶..高峰住的都是與小米儀式有關的祭司家族...有幾個特徵我認為極有可能是我的祖先.第一我們住在第一家第二那位老人的名字不能直呼(所以大家就容易忘記)第三.我媽媽確實有偷看過我們失傳的祈雨祭...他說他們到中原還是有舉行過祈雨祭(這件事也有老人在口述歷史提及祭典的問題)..我外公就是被祭祀的人但是我外公也是不講話的人.但是因為被遷居到中原太辛苦了..所以漸漸的大家無心無力舉行吧..也有一個可能..就是祭祀家族不能取外族.我的舅舅破戒後就不準了...另外瓦歷斯布尼的墳墓確實是比照日本警察的規格...因為我走過日劇八通關古道一路上看到很多日警墓碑..確實日本人給他一個很高的評價..不過整個中原都因為姐妹原事件..受到非常劇烈的創傷..因此..魏導這樣真的只是一個平凡人...平凡到對原住民只有一個印象而已..不知道該說什麼....可惜啊可惜...
老師:
我對魏導的困惑與您一樣。他不只跟著邱若龍老師拍那部紀錄片,也將鄧相揚老師的作品熟讀,不過呈現出來的東西卻仍然有不小的落差。
我去埔里一定會事先跟您連絡的,很期待!!
malas
To 秀幸:謝謝你的反面論述。電影就像文學、藝術,的確是個很主觀的東西,不同性格的人,站在不同角度觀看會有十分相異的感知。我從當初魏導的五分鐘短片就沒有特別被感動,這回看電影時有些地方有讓我感動,但還不至於落淚。我想一個原因是我太熟悉部落裡的族人,因此看到電影裡的原住民或部落有時被太浪漫化時,我實在很難感動。郭明正老師在《真相巴萊》裡說過一句話:「導演最欠缺的是賽德克族的『部落經驗』,他不曾在賽德克族部落生活過。」(p.180),我覺得這是讓熟悉部落的人看電影時總覺得有些地方感覺怪怪的原因。不過這樣說,也許是對魏導太苛求了。
我這篇文章的確是站在族人而非一般觀眾的角度作的評論,因此謝謝你細膩地描繪觀影後的情緒感受,我相信也有很多觀眾和妳一樣從這部電影中得到很多的心靈反思。
To 旻揚:會特別提到瓦力斯布尼,一方面是因之前就聽族人說過他的事蹟,一方面的確和你在課堂上的憤慨有關。不過有關他是否為Tkdaya的祭司,這件懸案我就無能為力了。
To tuyabun :謝謝你的分享,並且讓我多學會兩句賽德克語。
To Malas:那就等你來喔﹗
如果什麼電影都要像您這樣「一切符合史實」...說實在的,到底誰說的是真的、史實又是什麼呢?賽德克的歷史很多都是口述的,各方說法不一、耆老凋零...,一段歷史本來各方看法就不一樣,對莫那魯道的評價當然也不會一樣,觀眾還是分得清楚的,喜愛「賽」片的觀眾並沒有那麼愚笨,作者實在也未免太過擔心。
再者,「賽」片引起的風潮對賽德克族及原住民在台灣社會上有其助力,魏德聖導演早早就說過這部電影與史實不盡相符,是改編,因此很多人看過「賽」後去圖書館找書了解「霧社事件」這段歷史的真實面貌,如果沒有這部片子,霧社事件恐怕仍然是一團普眾不會想去了解的迷霧,您的文章、還有那些各界許多辛辛苦苦研究蒐集而來的賽德克族史料,恐怕也沒多少人會去讀它們、了解它們!
這部片它是一個引子,引發台灣社會對於霧社歷史事件、賽德克族及原住民的反省,也讓人願意更深層地去了解整個事件的原貌是如何、歷史上的那些人物又是如何,畢竟「歷史是歷史,電影是電影」,就像國外拍「都鐸王朝」歷史的電影,也一定會有其杜撰的成分;又如武則天到底有沒有弒君殺子,真實的情況誰又知道呢?觀眾當然會知道不可能完全與史實相同,更有興趣的人便會自己去了解真實的歷史是怎樣的,所以實在不知作者您於此時此刻如此嚴詞批判「賽」片,意欲為何,它或許不是一部完美的片子(事實上也根本不可能會有一部電影完全符合所有人的完美期待),但就一定要在它還在上片時批鬥它而傷害它的票房嗎?相信「賽」片即便下檔,原民風潮仍會持續一陣子,所以您大可不必急著現在就批鬥。
看過這部片後,覺得它雖稱不上完美,但後座力極強,真的會讓人更想去了解霧社事件究竟是如何、片中的所有歷史人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後代的想法、出草的意義又是什麼,還有那一直縈繞在心中、說不上來的沉重感,絕不是像您說的「把鐵木瓦歷斯當成是霧社事件的反派角色」這麼簡單而已,若真要描述得像您寫得那樣清楚的賽德克各族間的歷史情仇、各方對歷史的看法、出草的意義及GAYA的原貌...等等,恐怕得拍一部類似日本「大河劇」那般鉅資且長篇的連續劇才行了(若拍成長篇劇集的話,收視率一定會好的)!
對於作者的這段回應:
「...另外,在《導演巴萊》中,魏導對於此事非常不能釋懷,他說,在以前他們從來沒有針對莫那槍殺自己妻子這件事向其他人抗議過,為什麼一道我要拍的時候,他們就說莫那魯道沒有殺他老婆?...」
導演在香港文化座談時有被問到此一敏感話題(youtube上面能找到這個座談的影片),他有提到對於「莫那魯道殺妻」的想法及解釋,並不完全是「劇本已訂無法修改」,他的那段解釋和想法是蠻能說服我的(畢竟就連族人也不知道當時的情況和莫那的心態吧),能不能說服您或其他族人就不知了。
To 來自FB:
我並沒有說電影一切要符合史實,比如我就覺得半杜撰的少年英雄巴萬那威在電影中有很好的效果,只是,既是歷史電影,有些關鍵的史實還是必須謹慎,否則導演何必作歷史劇,自己創作個劇本不是更自由更能表達觀點?
我同意你所說,賽片是個引子,我這篇文章也是個引子,而非「批鬥」。
其實一般人並沒有想太多,就是當作看電影那樣的看過去。
當然對於版主,這樣的電影有太多太多的「不夠」,有太多太多的不對。
對於我來說,我感受的是看電影的感動、對那些劇中角色的感觸,但這些並不會影響我對所謂史實的看法,因為對一個看電影的人來說,在怎麼樣都明白這並不是歷史。
我是這麼想的,對電影有愛的人,自然會去看更多的資訊,自然會去探究更深層的東西,或許也像我一樣,點進來這裡,看到不一樣的賽德克巴萊,或許該說,看到檯面下的巴萊。
謝謝你寫下這篇文章,但是我祈求著,還沒看過電影的人,能夠先不要看到這樣的文章,而澆熄想看的意願。
因為這樣一部付出很多心血的電影,目前還需要多點支持,多點票房。這是我的私心。
To 緋緋:我瞭解妳的心情,不過我想這篇文章影響力沒大到能影響票房,也或許有人看了此文後反而想去看這部電影,去驗證我是不是在唬爛。謝謝你分享一般大眾的心聲,這的確是我這篇文章所比較忽略的面向。
我在這裡要替版主維護她說反面意見的權利,雖然我自己也丟了一個對她而言是反面的意見。而不要去考慮票房的問題,就如諸位說的:[不用太擔心],也不用太擔心這篇對票房的影響。我年紀漸長對[反面論述]有更深的體會(是的,我剛過青少年,哈哈)。反面論述是創作的起點之一,甚至是生命力重要的來源。說不定魏導在拍這部片時,內心也有個對立面。我們必須承認每一個作品都不完美,包括我們的留言,它都隱隱約約在期待反面論述,反面論述可以讓創作繼續下去,a反b,c又反a,所以c又站在靠近a那邊的光譜,甚至本來沒有這麼清楚a在幹嘛,經過反反anti anti,反而又開闢了討論a的另一面向。創作是這樣繼續碰撞下去的,社會的動力也是這樣動下去的。說不定這樣碰下去,另一個重要的創作又出現了,當然是沒有那麼即時啦,現在的大導,說不定是累積了幾年這樣的anti anti來的。重點只是anti的態度,不要把討論的空間封死了,也不需要[謾罵]。
就如同[真實],站在不同的層面有不一樣的[真實](我不是說版本,是社會學的[社會實在])。當我說我是客家人時,我已經一定程度有背棄村子的可能,當我說我是台灣人,又有一定程度的嫌疑背棄了我的[族群](這是甚麼?哈)。不同層面會說不一樣的故事,重點是有沒有開啟繼續打開不同層次的社會實在的可能。所以我想大家應該樂見這樣的討論,繼續打開被遺忘的盒子,這應該也是Seediq Bale的貢獻之一,繼續跳躍在不同層次討論問題。這部片可以討論到現在,魏導和他的團隊一定很滿足。我要在此停筆了,否則下輪我又要另外找題目了。
對不起我的abc搞錯了,是b反a,c又反b,所以c又站在靠近a那邊的光譜,然後又打開本來看不到的那段.......。不是哲學系的,所以對anti來anti去,很不在行。
看完電影後,我打給田金峰(影片裡飾演馬紅的丈夫),他急著跟我解釋出草的意義,因為太多他的朋友看完電影之後,以血腥、戰爭來理解。他不希望我也有這種誤解。
他希望大家可以從文化面去理解《賽德克‧巴萊》。可是這好像並不容易。
我的擔憂是,不希望大家從單一事件去了解一個族群全部。
接著國立台灣博物館、新北市立十三行博物館以及台中科學博物館都有以《賽德克‧巴萊》為主題的策展;林口片場的委外經營也已經啟動,希望帶動起另一波觀光熱潮。但總認為,真正的賽德克族還是缺席。
10月中旬,花蓮縣萬榮鄉舉辦了「全國賽德克族歲時祭儀日感恩文化系列活動」,邀請南投縣仁愛鄉及宜蘭縣南澳鄉之賽德克族機關團體社區一同參與,上午八時至晚上九時的活動,高潮在晚上的《賽德克‧巴萊》魏德聖導演以及演員的出席,與表演團體的演唱。「整場活動熱鬧得就像是演唱會一般啊!」去拍攝的同事說。流程表上排定的「傳統祭祖祈福儀式~Dmahul暨獻豬祭族」,只占了三十分鐘,表演式的三十分鐘。
原住民部落已走在觀光化的道路上,可能因為電影熱潮走得更快速。透過影像、聯合祭典以及所謂的文化創意產業,到底看到了什麼原住民文化?
我想所謂的文化,不是冗長及繁複的解釋及爭執...應該是生活的方式吧!!
郭老師說
蒐集霧社事件的史料時
老人家都是不敢發聲的
可見這件事遺留下來的傷痛
而魏導 因為被邱老師的漫畫影響
而拍出他視為英雄的莫那魯道的故事
然後 也努力的想兼顧其他族群
至少不要破壞賽德克三族群的和諧
我認可他的努力 但我也認為力道不夠深刻有力
所以呢?
不須對魏導失望
因為一部電影本來就很難呈現所有面向
有人說電影裡的資料太多 難以吸收
卻也有人認為提供得太少 難以認識
所以呢?
是原住民的子孫該為他們的祖先發聲的時候了
魏導把他所崇拜的英雄的故事說出來了
原住民們為自己的祖先的故事說出來了嗎?
加油
自己的榮耀自己爭取
他人的誤解自己洗刷
需要一段時間
期待原住民為自己的祖先和歷史有更豐富的呈現
To 秀幸:謝謝俠女出手。反面論述的確很重要,不是要逼對方認同自己的觀點,或轉而認同對方觀點,我可能不同意和我對立的觀點但卻能理解他的想法,並激發我對這個議題有更深入的思考。(怎麼像在講繞口令)
To 吉祥小姐:我就是不希望像蛋塔等台灣曾流行一時的商品一樣只是造成一股旋風,才會決定寫這篇文章。很高興你現在的工作與原住民有關,讓我們接觸、深聊的機會因此越來越多。
To roxy
我同意「文化應該是生活的方式」,但 '文化的再現'卻難免牽涉「冗長及繁複的解釋及爭執」!!
"不能理解為何要竄改歷史,讓莫那‧魯道出現在其未曾參與的「人止關」與「姊妹原」事件?"
關於這一段其實很簡單
要寫霧社事件必提莫那魯道和當時賽德克族的世界觀
如果都要照史實 那太陽旗恐怕不只2.5小時
所以把這兩件事做了改編 讓莫那魯道參與其中
至少原本參與的部落與英雄並未被忽略
所以就劇本的角度而言我認為是改得很好的
為何要讓Toda頭目鐵木‧瓦力斯似乎是因和莫那‧魯道的個人恩怨而和日軍結盟?
我也不喜歡魏導這方面的處理
這些都只是為了更鞏固莫那‧魯道的英雄形象?
從一位觀眾的個人觀點而言
我並不會因為覺得鐵木‧瓦力斯似乎是因和莫那‧魯道的個人恩怨而和日軍結盟而認為莫那魯道更加的英雄
其實在下集的太陽旗裡 我能更細微的感受到道澤群人的處境和衝突
感受到鐵木‧瓦力斯的掙扎
我覺得這部變偉大之處 是建立了原住民的正面形象
最好的地方是每個人都是人
而不是英雄 不是總頭目
我是學教育的 我從人的觀點看 和老師從族群的觀點看 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吧
這部電影要細細看 才看得出其中滋味
反面論述的確很重要,但時機實在有待商榷,這篇文章若是被刊於報章,相信還是會有所影響,畢竟此前,連學商業行銷的都藉此片正熱之際談些不著邊際的論調(當然,那與作者對於賽德克族的研究及付出所撰的論述是不能相比的)。
任何事情都得在造成風潮後(不論這風潮在他人看來如何地只是一時流行),其中的討論才會引起最大值的注目與重視吧
關於立場,我想,就算是賽德克族人對於這些曾經活生生的歷史人物也不會有完全同一的看法;而就電影中描述到的出草文化和GAYA的意涵,應該只是開端而已,這若能由原住民自己來做更深層的說明、補充自身文化的意涵應該會很恰當,賽德克族人真的大可站出來,在此一風潮上好好闡釋自己文化的涵意(據說之前部落的老人家因為心中懼怕,不太敢跟年輕人提過去的歷史,使得文化、族語流失得很快速),也讓更多看過電影或沒看過電影的人對原住民文化、生活及思維模式有較深的理解,與這部電影創造一個雙贏的局面。
可惜的是,目前為止我所看過的學者的反面論述,對於此片的批判力道都還蠻猛的,說真的,若我還沒看過「賽」片的話,看了您的文章後,我真的也不會想去看「賽德克巴萊」了,而這個美麗又哀傷的族群也可能只會成為我曾經聽過的一個名詞而已了....
我剛點進戴立忍導演的[我們在怕甚麼?],我想版主有點誤會戴導的意思。我非常喜歡他的評論,他抓住了魏導的點,請看完整的段落:
魏導演選擇不過度評斷的立場,以「合理反應」來推衍情節與人物性格,一小片段一小片段的「合理反應」架構起讓人難以承受的巨大悲劇。這種手法無疑成功了,當第一個頭顱被砍下時,觀眾或許恐懼,但可以理解。直到第十個、二十個頭顱被砍下,我想觀眾已經無法單純理解一次次看似合理的殺戮積累下來的結果。也就是說,導演藉著多次重複的細節表現,把觀眾從「保存生命」為大的生存觀,推向「生命為信念服務」的概觀。這類其實在現實生活中仍不斷發生的現場,一旦密集呈現在銀幕上就會讓人無法招架。無論是寫實電影或者殘酷劇場的手法,其核心不外乎擺脫形式桎梏,直指所謂真實的存在進而引發思考、甚至解放思潮,藝術表現形式其背後多為目的而服務,形式大過目的時,除非形式本身便足以提供思維空間,否則往往流於形式作用,甚至讓作品題旨失焦。
跳接最後一段:
《賽德克巴萊》也是自80年代台灣電影新浪潮後以電影方式進行的另一次尋根運動。多年的的壓抑使得《賽德克巴萊》很驚人,這種驚人表現在作者意志、電影製作、以及表現形式上。但請不要被驚嚇,在這些駭人的巨大背後,是一種質樸的原性和一個真誠的作者。
To 秀幸:
我也喜歡戴立忍的評論,不過我不覺得他是那麼贊同賽片的表達形式,我是以你所引文中「這類其實在現實生活中仍不斷發生的現場,一旦密集呈現在銀幕上就會讓人無法招架。」這段話來判定之後我引的這段話「藝術表現形式其背後多為目的而服務,形式大過目的時,除非形式本身便足以提供思維空間,否則往往流於形式作用,甚至讓作品題旨失焦。」是戴導對賽片的評論。我不確定我是否有讀對戴導的意思,但我引戴導的那段話的確是因為它符合我自己對賽片的看法。秀幸,你要不要下週也寫一篇好了,不同觀點連著出刊也許更有意思。
To 來自FB:
你說:「任何事情都得在造成風潮後,其中的討論才會引起最大值的注目與重視吧」,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造成風潮「後」,如果是指風潮已消失後,那時討論大概很難引起重視吧!
不少人都說:「若能由原住民自己來做更深層的說明、補充自身文化的意涵應該會很恰當」。我當然贊同族人出來發聲,但這不表示非族人就不能發聲,否則魏導又怎能拍《賽得克巴萊》呢?他以電影,我以文字,我們都有權力表達對霧社事件的看法,但也同樣必須受到公評,對我來說,事情就是如此單純。
T
To 小觀眾
我還是不能接受魏導竄改歷史,讓莫那‧魯道出現在其未曾參與的「人止關」與「姊妹原」事件,因為這兩件事和後面的劇情並不那麼相關,實在沒有必要,而且也非如你所言「至少原本參與的部落與英雄並未被忽略」,主要參與的巴蘭社和瓦力斯布尼在電影中是完全被忽略的。而且在真實的歷史裡,莫那魯道反而是做過完全相反的事,亦即幫助日本人去攻打泰雅族部落,老實說,我並不認為在那樣的時代背景,親日或抗日代表絕對的是非,但是如此竄改歷史,叫被莫那魯道幫日人攻打的那些部落情何以堪呢?
我只能說,你寫的那兩點都不是我的本意,感覺上好像只是刻意在抓語病而已
另外,我也沒說「非原住民」就不能發聲,我的意思是,賽德克族人有其傳承自身文化的義務及責任,對於這樣的發聲他們似乎不該缺席,他們可趁此風潮為自己的文化、歷史及先人們發聲,與電影共創雙贏。
您多心了!
【...老實說,我並不認為在那樣的時代背景,親日或抗日代表絕對的是非...】
<-------看電影的時候,我並沒有覺得導演把它處理成是「絕對的是非」...看來,立場不同,觀影的感受果然是大大不同
我想他的意思是魏導演和殘酷劇場的表演手法一樣,藉由讓人無法招架的那種密集,進而擺脫一般的[敘事]型式(可參照生活經驗的簡單命題,就像我們看到的大部分片子一樣流暢),直指[真實存在],並進而引發思考,甚至解放原有的思考方式。而為何殘酷劇場要這樣揚棄慣有的敘事形式呢?因為型式經常大過目的,使主題失焦。所以他才要提,賽片是容易引發觀影挫敗感的,因為分鏡等是好萊塢的,但是敘事結構卻是單線的,而且時快時慢,讓觀影者的預期閱讀習慣受到挑戰。因此才能把觀影者對砍頭的感受,從觀看(或同情)[他者],轉化成你自己真實的感受。
也因此大家才會一直談出草吧,如果只有一個頭顱被砍下,那頂多是一個好萊塢電影,我們也會輕描淡寫地說:[歐,他被逼的]。但是賽片的出草,已經讓人喘不過氣,我們大家才會一直要去探索,出草是甚麼?所以最後他才會說,不用怕,只是一個質樸的原性,和真誠的作者。
我想我是同意戴導的,用電影人的專業來分析出那麼難以言說的感受。從我這個一般觀眾而言,也是那個敘事的突兀,讓它不是[劇情片]那般流暢,那樣我們只會注意劇情,而不會想去理解那個已經失去[被理解]可能的[出草]。也就是那個甚麼ness的東西。我想魏導沒有要宣稱他理解[出草],現今有誰理解呢?那個說理解的又有脽知道他理解呢?那只是一種探索。我不要再寫了,再寫我下個月就要換題目了。韻芳,我偏愛12月,哈哈。
我想我是很同意版主把部落(或自己感受如部落的族人)的感受以及族群關係提上來討論,那是此片後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只是魏導在其他方面的用心和成就,我也要給他繼續詮釋,因為那可能是另一層的真實。
(經當事者同意,轉貼自FB )
From 鄭傑方:嗯...其實看完文章,以及其他許許多多的資料影評(好多呀!),心的思慮是渾濁的,就好比文章標題所寫的很需要「沉思」。
在面對如此龐大的史料、各部族觀點以及所謂的真相(bale!!),
我現在能思考的只有漢文化對於原住民文化歧視下的觀感,
我身邊的同學很多對於原住民是用歧視的眼光看待,
嘲笑說他們考試可以加分、罵別人像生蕃一樣聽不懂國語,
但其實我這些同學很可能根本沒遇過原住民,
也沒有跟原住民相處過,他們僅僅以主觀的態度判斷原住民。
不過《賽》片上映後,很多同學回來對原住民有了不同的體悟,有的人誇耀賽德克族人的勇敢;有人模仿賽德克族語;更重要的,他們對於這群賽德克族人,多了一點驕傲的憧憬。
或許,這片中描述的不全全是真正的史實,但讓我們這群看習慣好萊塢大片的青少年虛弱的漢人,在心中對原住民多了點憧憬?
這是我目前混亂的想法,有點長很抱歉> <
From 韻芳 To 傑方:
不會,我很同意你的看法。我這篇文章其實是比較站在族人,而非一般觀眾的立場所寫的。不過就如文中我所提到的,這部片很大的一個功能是改變了大社會對原住民只會唱歌跳舞的刻板印象,而將他們視為帥氣、敏捷、剽悍的山林之子,這的確對一般原住民青年的自信有不小的提升,也希望你的同學們因對原住民改觀,而日後有機會能願意更進一步去瞭解原住民文化。
To來自FB:
「老實說,我並不認為在那樣的時代背景,親日或抗日代表絕對的是非」這句話是在說明我自己的觀點,而非魏導的觀點。我要說的是,姊妹原事件中是布農族人幫日人殺害賽德克族,但莫那魯道並非這個事件的受害者,而他的確幫日人攻打過泰雅族部落,這樣的史實錯置叫那些被攻打的泰雅族作何感想?所以才會在賽片播放之初,有泰雅族後帶出來抗議的新聞。
另外,我真的覺得台灣是個健忘的社會,等賽片風潮過後,討論就會很快便少而且不受重視了。
這樣的討論其實也不錯,激蕩出不同立場的不同想法,代表很多人都關心在台灣曾經發生過卻被塵封已久的事
總之
希望社會大眾對原住民能有更深的認識與了解
賽德克族人能走出歷史的傷痛,不必再懼怕訴說過去的歷史
還有,電影賣座(至少魏導不要負債)
我對 '賽' 的觀感與邱韻芳女士截然不同
我能清楚地分辨...
1. 電影與紀錄片的差異
2. 戲劇表演與歷史人物本尊影像紀錄的不同
我和大多數的觀眾一樣
很能理解且享受 '賽' 所帶來的感動與真誠
同時
我也很能明瞭與同情那些 '自以為是 自命清高' 者的心態和言行
雖然...挑剔他人容易 但要自我實現卻很難
不然...有請邱韻芳女士以實際行動去完成並驗證自己的本文想法
最後
身為漢人的我不認為當年歷史中的Toda頭目-鐵木瓦歷斯有何過錯
也不認為 '賽' 對其詮釋有何偏頗
反而激起我對該歷史人物的英勇而無奈結局...深感同情惋惜 欽佩尊敬
但為何其後代子孫...卻有人還保有濃厚的自卑心態
真教人不解啊...
補充..
邱韻芳女士的文中提到..
'小島源治出場的第一場戲,他還未開口時我以為他是賽德克人,因為劇中帥的好像全都是賽德克人。'
原來...對 '賽' 的觀感與我不同之因
乃來自根深蒂固的刻板印象所致啊...
綜觀全文...亦循此思維發展...難怪...
大家在欣賞電影的同時...有心者卻將之當作歷史教材進行評判
不免令人莞爾
以下內容敬呈於具有圓夢能力而讓我尊敬的魏導..
不用在乎他人無關痛癢的閒言閒語
也不需試著去對之討好
日光之下 尚有餘蔭 欲望如壑 何能滿盈
畢竟世風日下 人心不古...
出手相助的天使不多 藉機出名的惡魔卻是不少
承續 '海角七號' '賽德克巴萊' 的魅力
請繼續您的腳步
讓喜愛的觀眾能繼續追隨肯定
那將會是大家此生此世...最大最真最善最美的幸福
老師,我就是那位中國時報記者,研究所是學人類學的。我也想分享一些看法。
我和賽德克族有些緣分,在我讀大學時,就已經讀過鄧相揚老師的報導文學,我在花蓮讀研究所,那裏的太魯閣族本是賽德克一群,而賽德克還沒正名前,我就去過清流部落和邱建堂等長輩聊過天,也讀過數次「餘生」和風中緋櫻。在商標事件發生時,我也非常擔心,就是出於一個人類學本行都會擔心的那種擔心。不過,我剛好和老師相反,我看完電影後「放心」了。
老師提到的Toda反應和莫那魯道「英雄化」的顧慮,我反而沒有這樣的意識,在電影開頭不久,我就確認莫那魯道並不是「英雄」,而且,我開始討厭起他--正因為他的強悍以及對鐵木瓦利斯的「嗆聲」。看電影的主觀由此可見,我算是一個對霧社事件、出草和gaya都不陌生的人,但這部電影給了我另外的刺激,和思考,我相信一般人類學家或者原住民研究者都有自己的本位,那是一種非常恪守文化相對論,把族群當成玻璃一般呵護的態度,那也是因為人類學家相對於其他人都有無法取代甚至會一談再談的田野經驗。亦即老師你提到的toda長輩的反應。
不過因為工作關係,我也訪問過Dakis、春陽部落的老師,甚至是Toda出身的馬志翔,每個族群和每個世代對霧社事件乃至於自己的族群的看法,其實是不一樣的,例如我看真相巴萊,就確定Dakis老師的位置就是馬赫波社的人,他們尊敬莫那魯道,為他辯護,可是春陽的老師跟我說他們討厭莫那魯道,覺得他是流氓,長輩看都不想看,「為什麼我們要去跟莫那魯道敬禮?」還說,其實seediq bale這話本身就是馬赫波對其他部落說的話,也就是,馬赫波社常覺得他們才能代表賽德克...ok,這是歷史恩怨和視角的不同。而馬志翔care的是這部電影會不會讓人覺得原住民都很野蠻?
我想說的是,即使是原住民,賽德克、春陽或清流,都不能以一個整體來看待,他們絕大多數都沒經歷過霧社事件,他們都只能聽到一部份,而他們也都只能面對現在自己的問題,沒有誰可以為誰說話代言,邱若龍、鄧相揚、魏德聖甚至連Dakis老師都無法為整個族群代言,每個人都要透過自己的方式說出自己的處境和想法。關於莫那魯道是否殺親人,魏導也掙扎很久,因為歷史資料上都有寫,他到底要聽誰的?而Dakis老師的解釋是槍聲是為了嚇阻莫那孫子逃跑,作人類學研究的也都困於真相的耙梳瞭解,創作者又該怎麼作才能表達他想表達的呢?魏導其實口口聲聲說了,他只希望大家能夠討論這件事,這也是Dakis老師所願。當然,我也知道Dakis承受的壓力非我們所能想像,他是部落裡的人,他得承擔許多,我相信沒有人能代表他說出任何話,但他也盡力了。埋石和解正名的是他,而參與這部電影引發的是非也是他。我寧可多幫他想想,他這麼犧牲,到底為的是什麼。
再回到原題,其實我早比一般人多認識些霧社事件,但都比不上,我真得進去部落來得有感受,但又因為一個創作者的作品,讓我又更加深一層原本沒有想過的問題意識。我常常覺得,台灣研究族群最多的是人類學家,但人類學家埋首在自己的論文和田野裡,或者也著力於一點點原住民運動,可是,誰真得有辦法多讓原住民的聲音和歷史靠近大眾一點,讓大眾主動去面對這段一兩行的歷史甚至他們的文化。除了國家老安排他們跳迎賓舞,拿他們當擺飾外,誰真得願意讓他們的聲音被聽見?人類學者紛紛起身批判,但誰真得拼賭得跟一個電影導演一樣多?
(以前悲情城市也有許多批評)
再回到莫那魯道,透過莫那魯道認識了林慶台,而林慶台作為一個牧師,運用他的影響力,並且展現出真得屬於原住民的故事和樸質的獵人本色,我倒覺得,影響現在該開始觀察。
To 賽' 的效應:
的確魏導不用去討好任何人,但同樣的我也無須去討好魏導或他的粉絲。
我不是「出手相助的天使」,但也絕不是「藉機出名的惡魔」(我自認還沒有當惡魔的功力)。
我不確定是不是大多數的觀眾都和你一樣很能理解且享受 ‘賽’ 所帶來的感動與真誠,尤其是「理解」一詞。
如果你認為我該以「實際行動去完成並驗證自己的本文想法」,那所有的影評都沒有存在的道理了。
最後,你說:「身為漢人的我不認為當年歷史中的Toda頭目-鐵木瓦歷斯有何過錯」,Toda的子孫也不認為,而是過去主流敘述長期他們安上「親日蕃」的污名, ‘賽’片中雖然有不同的詮釋,但就如我文中想表達的,那樣的詮釋不符事實(不僅Toda人如此認為,賽片的文化總顧問在其書中也如此表示),Toda後代的沈默其實是氣憤被誤解而更甚於自卑(我不敢說完全沒有)。
有些朋友的回應 我想用我自己的觀點 來雞婆一點
1.有些人回應 電影是電影 歷史式電影 我非常戰同 那妳幹嘛拍史詩電影>>>一天到晚 標榜 作者對史實的人物崇拜...基本元素 就是要將電影與歷史做某一程度的配合...歷史因電影而起 電影也因歷史而起 互有往來與利益或等等等...因此 電影是商業與導演等等...歷史是該歷史族群成員及其後代與相關事件者等等等...所以 要面對這種電影 我個人強烈(純屬 我個人)覺得 不能純用 電影或歷史任何一單方角度 去評論 因此 有人提 有心人用歷史批判 不算完全正確 也不完全錯誤 這畢竟是 兩個元素的互動 而且故事背景 是一個 複雜的社會背景 以現在台灣海峽兩岸的政治影響 說實在的 無法有一個定論 那該怎麼半ㄋ 很簡單 試著 站在 導演與族群的兩著立場 ...用最簡單的方式...導演要表達甚麼..有人說 哇原住民好厲害 好漢 好帥 不怕死 據我看過導演上節目受訪 他對賽德克巴萊的第一句話 是 求死(某個電視節目對話應該是公視)..當然他還有很多個人想表達的 反過頭來 族群對於歷史也絕對存在有想要被表達的...我們絕不能用 電影殖民態度去看待賽德克巴萊子孫的聲音..例如 誰離妳的族群在這部電影的角色 或 有心人批判等等 換句話說 如果有人以妳的家族歷史為背景放到大螢幕 為了成就某一個人 卻為了戲劇張力等等 把身邊的人都造成極端角色 姦夫淫婦 高矮胖瘦 奸詐狡猾 正義領然 羧求自由 如果 這是一部 導演構思的片子 妳愛怎樣拍妳盡量去拍...但是她宗就是 歷史題材..而且是與當事族群相隔不遠 的年代 傷口與傷痛 甚至記憶 恐懼等等 都還迴繞在 某一種氛圍 ...當族群本身都無法找出一個共同點去面對 這件事情 的時候 一個導演 本來就要去面對 這件事情 而不應該 有種讓我感覺 有些題材 無法增加他對莫那的崇拜 我就加料(人止關 姊妹原)那我還真想建議導演 妳可以連牡丹社事件都加料進去 另外有可能對他產生負面的影響我就刪減或裝不知道 或用電影是電影 的一種 我個人認為非常不負責任的話語 來輕鬆帶過 ...當妳的家人或你的祖先 被一種 不是很了解我們的文化的人 去拍攝 用他的觀點 去加加減減 我個人最低限度 是覺得 既然妳 那麼瘋狂崇拜 莫那 那妳這片子 只要 改成莫那魯道傳 我相信 今天的批判絕對很少 因為 妳的電影內容 與 標題 之間的距離與理想 縮小了 也較符合 那個電影意境...but 導演 卻仍以 賽德克巴萊 作為整部電影 的主軸 有人回應我說 這部片子是要教如何成為一個真正的人 那我就要擔心了 ...導演拍的東西 很多都不是 成為一個真正的人 該做的 ...再來 妳以賽德克巴萊 為片名 就是 要敘述 賽德克巴萊 整體主軸 那我可以告訴 導演 一個 轟轟烈烈的 死傷 本身就存在 戲劇的張力 一個共同生活二十幾年的殖民者與被殖民者 之間 可以演變到 廝殺 我們的歷史本身就是張力...所以 導演 你有你要的 但是 這事件不是妳的 構思 而是一件事實 因此 某種程度 我個人認為 這樣結合 必須建立一個 互信或互利 或定調的基礎 為宜...而不是 用我個人覺得 有某一種 電影殖民的感覺 來拍攝 尤其中間發生賽德克巴萊標商事件..再來 我們試著再去思考 外國怎樣拍 尤其是 這種 史詩鉅片 應該要有比較 才有 較客觀的立場 國外 很多史詩鉅片 大部分集中 故事主角 的名子 或 一個 意象 我個人推測 問題就是 被殖民者的事件 是複雜的 沒有絕對的 因此 我以一個主角為主軸 較不會 去在拍電影的過程中 產生不必要的 撕裂 因為 很多人 不適用被殖民者的角度去看事情 當然就會很直接了斷判斷 說 啊 妳安怎 被殖民者 世界 有一個 共同現象 就是 一定有人 反對 一訂有人 戰成 也一訂有人 選擇保守與延續 所以 既然電影已經拍完 我只能馬後砲說 這部電影 是導演 持一部分觀點而已 那應該回歸那個觀點的片名 並註明 虛構的一些情形...這才是 電影回歸電影 歷史回歸歷史 我們只是在兩著之間 著墨一部分 呈現給觀眾 但是 是有電影內容限制 與歷史切割的 基礎理念下拍攝的 之前有一部在桃園的真實故事改編也有發生類似問題就是為了成就一個媽媽 把所有的人的刻畫的極度危險與恐怖 結果引起桃源鄉民憤怒結果禁播等等... 個人無知淺見 如有冒犯 請多包涵 再一次 表明 電影是電影 歷史是歷史 既然要將電影與歷史做結合 就必須 有結合的條件 不是 用完歷史的素材 就立刻回歸電影的論述切割歷史 那這不是史詩電影
這部片確實難能可貴,導演也做了非常多功課,這或許是大家願意支持且投注非常多期望的緣故?
不過,這部片可能讓族群部分支系間產生更大隔閡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縱然是紀錄片,也會因掌鏡者的思維而有不同詮釋的紀錄觀點,而特別是因為「賽德克‧巴萊」是一部「電影」而非「紀錄片」,不正是更容易讓人鬆懈的地方?
沒有看過「真相‧巴萊」的人,真的能從電影中猜到哪些人物雖然戲分重但其實是虛構角色?或是知道莫那魯道並未參與人止關與姐妹原事件?...
加入這些虛構或扭解史實的橋段,或許讓整部作品變得更有故事性、更具戲劇張力,但是若是受到這股「看國片,愛臺灣」的潮流下吸引而來的觀眾,不見得會(或是認為需要)去瞭解這些部份(因為這只是部電影嘛)?
甚至還有些觀眾彷彿能自以為全盤了解的直指他們的原住民同學的祖先是「幫助日本人的人」、「賣國」...也許有人會說那是這些人太幼稚、太膚淺了,不過,這不也可能意味著「電影」,有可能作為這些現象的推手?就算再怎麼「不得已」,這些問題也必然得被提出來討論(這樣做,才有可能讓日後的導演「們」確實瞭解史實議題的運用與處理需要格外謹慎)。
用心製作的電影值得鼓勵,但缺乏接納多元與深刻批評觀點的電影,對我來說其實才是最不值得一看的(事實上,在這些「反面論述」出現之前,我一直拖延著不想去看「賽德克‧巴萊」,反而在強調其爭議性的觀點出現後,才真正勾起我的好奇心...所以,我當然也不全然認同一個真心想要了解此片的觀眾,會因為他人提出的不同聲音而放棄觀看;而輕言放棄者,就算當初沒看到這些評述而跟隨潮流看過電影,想必以這樣的心態,片後也不會再耗費多少時間精力去瞭解片中未交代清楚的部分吧?!)
雖然並不認識本人(僅在一營隊中聽過其分享拍片心得),但在我心目中,能花費如此長時間與心力拍攝出「賽德克‧巴萊」此等大片的魏導,不可能沒有接受輿論的氣度。過度的吹捧與抨擊「不同觀點」存在的論述,反倒有可能是侷限電影發展可能性的元兇?
(2011/11/09 轉自回應者於FB回覆友人的觀點,並在閱讀本文正文與回應文後略做補充)
「人類學家埋首在自己的論文和田野裡,或者也著力於一點點原住民運動,可是,誰真得有辦法多讓原住民的聲音和歷史靠近大眾一點,讓大眾主動去面對這段一兩行的歷史甚至他們的文化。除了國家老安排他們跳迎賓舞,拿他們當擺飾外,誰真得願意讓他們的聲音被聽見?人類學者紛紛起身批判,但【誰真得拼賭得跟一個電影導演一樣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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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高興有人把很多人心裏的話說出來:【誰真得拼賭得跟一個電影導演一樣多】
這也就是為什麼很多人明知道「賽」片與史實不盡相符,卻還是被魏導感動,而覺得一些撰文強力批判「賽」片的學者是出著一張嘴及一枝筆在傷害「賽」片,另一個面相,也是在傷害原住民的機會
因為魏導他傾注所有,冒著傾家蕩產、妻離子散的風險去完成、去行銷一部他想讓全台灣都注意的故事、讓很多人都在討論「賽德克」,看到他這樣的誠意,真的不想看到他為此負債
當然「賽」片帶來的效應還可以持續觀察,但當機會來時,原住民得自己去握住它,如果不希望自己文化變得只是商業,部落可以集思廣益看如何利用這個風潮,所以我一直覺得這明明是可以雙方皆贏的事情,為何要變成這個樣子....
關於那個商標權問題,魏導在香港文化座談時也被問及,魏導也有解釋,那個座談的影片在youtube上都找得到,我也是在無意間看到這影片,應該很好找,大家可以看一看。
這應該是一場誤會,雖然感覺魏導說得有些生氣,但他說:「那應該是著作權的問題,不是商標權,是律師處理的時候搞錯了才會引發某些學者及族人的不滿,但我是一個搞電影的,我哪會知道法律上的分類是怎樣的,把法律問題交給專業的律師,怎麼知道律師會搞錯」
在智慧財產權方面,台灣的專業人士的確是蠻常搞錯的,因為它們的定義有些真的長得有點像
To 阿潑
抱歉當初婉拒你,不過當時我真的心裡還有些糾結以致遲遲未去看電影。
你說:『老師提到的Toda反應和莫那魯道「英雄化」的顧慮,我反而沒有這樣的意識,在電影開頭不久,我就確認莫那魯道並不是「英雄」,而且,我開始討厭起他–正因為他的強悍以及對鐵木瓦利斯的「嗆聲」』。我自己看時也有同感,不過,我所知道的Toda朋友和一般觀眾的反應卻非如此,而或許這就是因為你和我都算是對霧社事件、出草和gaya不陌生的人,但一般觀眾並不是。
你說:「我相信一般人類學家或者原住民研究者都有自己的本位,那是一種非常恪守文化相對論,把族群當成玻璃一般呵護的態度,那也是因為人類學家相對於其他人都有無法取代甚至會一談再談的田野經驗。亦即老師你提到的toda長輩的反應。」我基本上同意,不過我並不把我的研究對象當玻璃一般呵護,他們並不那麼脆弱,而是我無法一直看到他們被誤解而不就我所知,出來說幾句話。當初太魯閣正名也是同樣的狀況,我一直在向朋友解釋,太魯閣正名的確有政治因素和利益的考量(哪個正名運動沒有?),但這絕不是運動的全部,其中還有他們移居到花蓮三、四百年裡,所逐漸發展出對Truku這個由地名轉化為族名的深刻認同情感與共同的歷史經驗。
抱歉離題了!馬志翔是花蓮的Toda,霧社事件基本上和他們無關,我想他很難和南投Toda人有一樣切身的感受。關於莫那魯道是否殺親人,歷史資料上有不同說法,而我只是覺得既然無法確定真相為何,那為什麼不能選一個不傷害族人情感和信念的版本,畢竟他們是還活生生存在這世上的人(我大概犯了「族人中心主義」的毛病)。
至於Dakis,我很佩服他,也深知他夾在其中所承受的壓力,就是因他認真誠摯地寫出《真相巴萊》一書,才促成我最後決定寫這篇文章的主要動力。上個星期我正巧在一個原住民朋友的飯局上和他巧遇,簡單交換了對「賽」片的一些意見,他也很鼓勵我寫出我的看法,他是個值得敬重的長者。
謝謝你這麼長的分享,所以我也不知不覺就寫了這麼多。
To L.Y.
你文中所說:
『沒有看過「真相‧巴萊」的人,真的能從電影中猜到哪些人物雖然戲分重但其實是虛構角色?或是知道莫那魯道並未參與人止關與姐妹原事件?…加入這些虛構或扭解史實的橋段,或許讓整部作品變得更有故事性、更具戲劇張力,但是若是受到這股「看國片,愛臺灣」的潮流下吸引而來的觀眾,不見得會(或是認為需要)去瞭解這些部份(因為這只是部電影嘛)?甚至還有些觀眾彷彿能自以為全盤了解的直指他們的原住民同學的祖先是「幫助日本人的人」、「賣國」…也許有人會說那是這些人太幼稚、太膚淺了,不過,這不也可能意味著「電影」,有可能作為這些現象的推手?就算再怎麼「不得已」,這些問題也必然得被提出來討論(這樣做,才有可能讓日後的導演「們」確實瞭解史實議題的運用與處理需要格外謹慎)。用心製作的電影值得鼓勵,但缺乏接納多元與深刻批評觀點的電影,對我來說其實才是最不值得一看的(事實上,在這些「反面論述」出現之前,我一直拖延著不想去看「賽德克‧巴萊」,反而在強調其爭議性的觀點出現後,才真正勾起我的好奇心…所以,我當然也不全然認同一個真心想要了解此片的觀眾,會因為他人提出的不同聲音而放棄觀看;而輕言放棄者,就算當初沒看到這些評述而跟隨潮流看過電影,想必以這樣的心態,片後也不會再耗費多少時間精力去瞭解片中未交代清楚的部分吧?!)』
這一大段話正說出了我的擔憂和這麼晚才去看電影的原因,所以偷懶引用了這麼長一段請見諒,因為我真的有點累了。
其實我真的覺得魏導是個很有理想性、非常堅持,及有韌性的人,我在文中已說過了,這是真心話而非敷衍之詞,但這並不表示我就要同意他的觀點和詮釋,不是嗎?我同意你說的:『過度的吹捧與抨擊「不同觀點」存在的論述,反倒有可能是侷限電影發展可能性的元兇?』
To 來自FB:
我同意你所引:「人類學家埋首在自己的論文和田野裡,或者也著力於一點點原住民運動,可是,誰真得有辦法多讓原住民的聲音和歷史靠近大眾一點,讓大眾主動去面對這段一兩行的歷史甚至他們的文化。」
這也就是「芭樂人類學」這個部落格存在的原因,因為我們自知人類學家過去在社會議題上所投注的關注和付出太少。我們正試著努力開始作,也許不夠好,但我們是很認真地在正向面對這個課題。不過個人專業不同,人類學者的媒介是文字,魏導的媒介是電影,但我相信我們都無意傷害原住民,反而是想藉不同角度讓大眾更認識原住民。
因為魏導他傾注所有,冒著傾家蕩產、妻離子散的風險去完成、去行銷一部他想讓全台灣都注意的故事、讓很多人都在討論「賽德克」,看到他這樣的誠意,真的不想看到他為此負債當然「賽」片帶來的效應還可以持續觀察,但當機會來時,原住民得自己去握住它,如果不希望自己文化變得只是商業,部落可以集思廣益看如何利用這個風潮,所以我一直覺得這明明是可以雙方皆贏的事情,為何要變成這個樣子….
To all,尤其「來自FB」:
抱歉,上一個回應最後五行是不小心誤貼了讀者「來自FB」的部分文章,我的回應應該在「但我相信我們都無意傷害原住民,反而是想藉不同角度讓大眾更認識原住民。」這句話就結束。
再次致歉,寫昏頭了。
「...而覺得一些撰文強力批判「賽」片的學者是出著一張嘴及一枝筆...」
----------------------------------------------------
本人為這句話道歉,感覺上像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抱歉了!
我也相信作者撰寫此文是基於愛護原住民的立意,相信魏導也是,只是大家的立場、角色不同罷了
另外,請教一個門外漢的問題:現在的春陽部落住的是舊時「荷歌社」的族人嗎?
芭樂人類學留言系統似乎有點bug,致使前面留言有時無法閱讀
(請至芭樂首頁,右側欄位「最新回應」則可點入)
維修期間不便之處請見諒
芭樂第一次出現留言爆表的盛況!修正完畢,請安心閱讀~
邱女士妳在L.43說..
'我不確定是不是大多數的觀眾都和你一樣很能理解且享受 ‘賽’ 所帶來的感動與真誠,尤其是「理解」一詞。'
那很容易求證
請上網去google '賽德克巴萊'
然後就會出現有一堆男男女女 大大小小 老老少少 漢人族人的觀後心得
它們會具體具實地告訴妳作者的想法
還有
'批評' 不是沒有作用與意義
但並不包括帶有 '偏執色彩的批評'
更何況 是連一部電影的人物都會混淆看錯
那我就不知其還有什麼後續的見解會是正確的
...難道會 '負負得正' 嗎??
To 賽' 的效應
你說:『‘我不確定是不是大多數的觀眾都和你一樣很能理解且享受 ‘賽’ 所帶來的感動與真誠,尤其是「理解」一詞。’那很容易求證,請上網去google ‘賽德克巴萊’然後就會出現有一堆男男女女 大大小小 老老少少 漢人族人的觀後心得,它們會具體具實地告訴妳作者的想法』,不過,我身邊的朋友和學生給我不一樣的反應,當然他們也許是少數,但也該被尊重。
還有,我不認為自己的文章帶有你所謂‘偏執色彩的批評’,這可以接受公評。至於你說「更何況 是連一部電影的人物都會混淆看錯,那我就不知其還有什麼後續的見解會是正確的」是指我嗎?我不太瞭解其意,還請指教說明。
53
To來自FB:
現在的春陽部落住的是被日人勸說從Toda部落遷下的族人。
看到眼睛都要花了,看大家精闢的分析,反而引起我一直以來沒有說出口的感覺. 雖然很晚才去看電影,不諱言,以進電影院看"歡喜"的心情,最終我還蠻喜歡賽片的,導演的熱情與努力也讓人感動,但這不代表整部電影是完美不可批判的(更何況不可能有人人覺得完美的電影),不去看或批評就是不愛台灣.沒有文化深度.跟不上流行.沒血沒淚.害團隊級導演賠錢.抹煞國片的將來.不爽你來或坐而言不如起而行等等(以上是我google做過功課以及親身聽到的),這些言論很激動.情緒化.甚至到放大絕的地步,我嚇歪欸,一度因為這種沒去看賽片的"歧視"想抵制他。
簡而言之,你覺得好的電影不代表我也要覺得好,你的正義不代表我的正義,正因為這樣所以才需要去學習與聆聽不同的聲音,特別是受影響最深卻最少數的聲音。老實說,我很訝異大家身邊的人看完都如此感動還去找資料來看,我聽到大部分的心得都是:好看或不好看,感動到哭泣,原住民好帥,怎麼一直唱歌跳舞,原住民連小孩子白天都在喝酒之類,當然也有很認真看資料跟你討論的人,那正因為他喜歡跟想了解才會讓你知道一直講,不喜歡或看爽的人還是默默存在只是他就懶得說而以阿......(希望有人看得懂我想表達什麼)。況且有許多看似美好的賽德克文化在片中是不完整或錯誤的呈現,我自己在看過二十幾篇影評並做過功課後再去看,事後還會發現有誤解處,大多數影評的文化解釋也不盡正確和片面,一般進電影院看歡喜的大多數觀眾能夠理解與分辨,我同樣也持相當保留的態度。
不知不覺有點多老板要殺我了......,其實只是覺得看到多方觀點很有趣,困惑不解待思考的事也越來越多,最後術業有專攻,就像有些人覺得只有魏導拍的出賽德克巴萊這樣的電影,同樣,能寫出作者這樣文章的有幾人呢?!
一邊上班一邊偷寫胡言亂語加錯字請包含的文盲雞
To 文盲雞:
我懂得你想表達的,也謝謝你在上班中還寫下這麼長的回應。
你這麼認真看這麼多影評還先作功課才去看電影,給你一個大大的讚。
大家給 老師鼓勵ㄧ下吧....為了回應這些看了會中風的文章 貞的事...很厲害ㄋ..加油加油
針對賽德克巴萊片中導演不顧莫那魯道並未參加姐妹原和人止關之役,影片中卻移花接木這件事,我有不同的觀點,我曾經訪問過一位花蓮光榮村的老人家談七腳川事件,其實以他的年紀他完全未參加過戰役,也不可能對事件有清晰的映象,可是他不但沒有避談,還帶我去看事件的地點,甚至在遙望事發地時留下眼淚,我猜想他的許多對事件的認知都是從父執輩聽來的,影片中的安排重點應該不是在於史實究竟為何,莫那魯道不及參加的姐妹原和人止關之役,是賽德克族和日本軍隊之間的關鍵一役,莫那魯道肯定從父執輩口中聽到許多描述,公視版的風中緋櫻(也是以霧社事件為中心)選擇用Dana Tunu(人止關之役之後賽德克人用來稱日本軍隊)一語為原文翻譯可能也是基於這個原因吧,我同意前面留言者的意見,在一部總長五小時的電影中,又要交代背景又要鎖住核心敘事,尤其內容是一段歷時超過三十年以上的史實,要面面俱到任誰都有不足之處吧,追究史實的精神固然是好的,但那是史家的責任,但是對一部有其主旨的電影(或漫畫)如此要求會不會有點搞錯對象?
To 後山客
我還是不太懂你的邏輯,姐妹原和人止關之役,的確是賽德克族和日本軍隊之間的關鍵戰役,劇中可以如實演出這部份,但讓不在場的莫那魯道參與,意義何在,我無法瞭解。要不然導演可以用莫那回憶父執輩述說戰事的方式來表達。你若是實際參與這兩個事件族人的後代真的能不在乎自己祖先的血汗和犧牲完全被忽略嗎?而且是否誤植史實,我不覺得和電影的長短有何關係。
To 小綿羊
謝謝你的鼓勵,但可不可以讓我看到一次完全沒有錯字的留言?
TO 後山客
是這樣啦,歷史結合電影,那就要認真去思考他的結合度,結合的好不好,那我會建議妳先暫時拋開拍片的集資背景(可能有啦),讓這部片子回歸一部片子一部可以被理性的討論的片子,我相信魏導的背後辛苦,確實會讓許多人感動,但是你說要讓電影回歸電影,那勢必拍片背後辛酸也要冷靜放下,單就電影內容去評論不過回到源頭,他是一部結合歷史的電影,魏導拍片的內容我一直在心中有疑惑直到我遇到一位了解電影內部情況的人間接了解到拍片的一些建構背景,我的疑惑宗於解開,就是魏導不了解原住民,甚至不了解GAYA或不了解GAYA對我們的族群過去的重要性,寧願用某部分文獻也要犧牲GAYA,再來第二集一開頭莫那要求大家不要開槍並講了一堆話語,給我一個很直接的感覺,那不是賽德克思維的話,我覺得這位主角的話語內容很陌生,所以他既然連GAYA的重視都不夠了.事件的對調或移花接木,對他來說可能只是想單純成就主角,但我不完全反對,BUT片名叫做賽德克巴萊,如果改莫那魯道傳,至少我個人就可以50%接受,片名就像是作文題目,作文沒有絕對分數,電影也是沒有絕對分數,BUT有相對價值與分數的存在,因此如果文不對題就有相對的評論出現,如果文與題接近,那就輪到文章安排與張力表現的分數,第一文不對題已經發生,後續章節安排在好,分數總是難打,如果這是一篇作文會有兩種情況,學生請您針對文章重寫或者改題目,不論何種方式成本都很低,但是電影,重演很難成本很高,甚至同類型的電影劇本集資都會被這部賽片影響(花七億賣七億,,,難對同類型電影有過多期待),改電影名很快,但感覺魏導不會這麼作,因為他很堅持他是拍賽德克巴萊,所以微妙的評論點就在這裡出現,高聲呼喊史詩鉅作,卻顛倒歷史,當然文不對題,假設我來設計,仍用賽德克巴萊片名,那就應該以不同社群的GAYA轉變,做為另一種論述,因為文化傳統的概念是變動的,霧社的GAYA因為受到人止關姐妹原事件的影響因此間皆改變那個過去核心部落對GAYA的追求或縮小GAYA的期待轉而重新定義GAYA為延續生命前提下保存文化另一個GAYA是馬赫坡社因為過去相信日本人的力量,可以讓馬赫坡社取而代之另一GAYA模式轉變更為武力征服而異想天開的轉向與日本人武力合作四處征伐(但日本人視為傭兵,這可以當作是霧社事件的一個伏筆)另一個TODA群的WAYA仍延續過去模式,等待傳統部落爭戰的報復的契機.因此當莫那為日本人奉獻所有青春與戰鬥後突然發現是被欺騙的並愧對祖靈,因此在年老體力衰退前為重新尋找與定義GAYA最後走上殺日一途承擔一切,但因巴蘭社已經很確定預知戰果與過去歷史的教訓,巴蘭社他們已做好延續族群的準備與不被滅族的考驗,雖然與日本住在一起但不洩漏秘密.作家人抗日的後盾.這也有張力啊.而且更符合史實啊(存屬個人意見歐)這是不是就更符合當時複雜的歷史背景各自社群如何解讀賽德克巴萊與GAYAㄋ整個主題比較有圍繞在賽德克巴萊啊,,,誰說一定要求死,,,才叫GAYA,,,GAYA也是變動的會演變的,,,過去沒有槍也沒有刀的時候,,,那時候的GAYA也不一樣啊,,,所以啦,,,,只能說一句話,可惜啦,電影與歷史結合比例拿捏上是可惜了
看完這片我突然有一個奇怪的想法
說老實話 我知道這想法很可恥
但我的心態跟片中那個說都是我們日本人的日本小孩 是一樣的
無疑這是最簡單輕鬆的思考方式
to 蔡宗翰
老實說,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我忘了那個說「都是我們日本人的日本小孩」是誰....
to 皮在揚
謝謝你這麼長的回應,尤其有關gaya部分寫得很精彩,gaya的確是會變動的,不同部落的首領處在其不盡相同的部落政治環境裡,對於gaya也會有不同的詮釋。「另一個TODA群的WAYA(gaya)仍延續過去模式,等待傳統部落爭戰的報復的契機.」這個說法我也覺得頗有道理。
總之,我還蠻喜歡你改寫的劇本,不過抱歉我沒辦法募到七億給你拍片.....
如果
邱女士妳的 '正義之聲' 早在魏導的 '賽' 之前出現在市井小民間
那我會認為妳是為位有為的學者
於今
妳的行徑...倒令我有種聯想...
有人用 '歷史真相' 為鎖鏈以絞死魏導的 '賽'
也同時藉機將族人與學生禁臠於個人象牙塔內
對嗎??
邱女士妳在L.55說..
'還有,我不認為自己的文章帶有你所謂‘偏執色彩的批評’,這可以接受公評。至於你說「更何況 是連一部電影的人物都會混淆看錯,那我就不知其還有什麼後續的見解會是正確的」是指我嗎?我不太瞭解其意,還請指教說明。'
我用最簡單的一句質疑來回應妳..
請問...妳是否看到...電影一開始那黑幕中出現幾個斗大的白色文字...'改編自"霧社事件"' ??
另外
邱女士妳在L.55說..
',不過,我身邊的朋友和學生給我不一樣的反應,當然他們也許是少數,但也該被尊重。'
同樣的
我也用最簡單的一句質疑來回應妳的那些朋友和學生..
請問...她/ 他們是否看到...電影一開始那黑幕中出現幾個斗大的白色文字...'改編自"霧社事件"' ??
如果
妳的 '正義之聲' 早在魏導的 '賽' 之前出現在市井小民間
那我會認為妳是為位有為的學者
於今
妳的行徑...倒令我有種聯想...
有人用 '歷史真相' 為鎖鏈以絞死魏導的 '賽'
也同時藉機將族人與學生禁臠於個人象牙塔內
對嗎??
撇開扭取的政治現實而論
'少數的意見' 的確是需要被最尊重
正如我常說的..
'應得的權利' 即使不去爭取 也該對應得者有所保障
這些都是心思成熟者應備的觀念態度
'少數的意見' 與 '應得的權利' 都存有一個共通的限度
就是可以圖利自己 但前提是不能害人
換言之
在 '誤解 無知 排斥 錯看 漏看 不看' 的情況下出現的意見
不但不會得到應有的尊重
反而該遭致批評 甚者冷漠以對
言盡於此
邱女士 妳大可開始檢視自己 身邊的朋友和有著不對等關係的學生們
爾等的 '少數的意見'
To 賽' 的效應
這篇文章算是影評,我不懂它為何應該在魏導的 ‘賽’ 之前出現在市井小民間,何況它只是我個人的觀點我從沒認為它是 '正義之聲'。
你說:「妳的行徑…倒令我有種聯想…有人用 ‘歷史真相’ 為鎖鏈以絞死魏導的 ‘賽’
也同時藉機將族人與學生禁臠於個人象牙塔內,對嗎??」
當然不對,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不是這麼有謀略和能力的人,至於「將族人與學生禁臠於個人象牙塔內」這說法更不可思議,你以為他們是腦袋空空的布偶人可隨意任我擺佈嗎?
我當然有看到電影一開始那黑幕中出現幾個斗大的白色文字…’改編自”霧社事件”,只是這和你說的「連一部電影的人物都會混淆看錯」是同一回事嗎?我已經多次強調,既是歷史電影或號稱史詩電影,即使是改編,在關鍵史實上也應特別謹慎,否則就完全由自己創作就好了。
你也同意,‘少數的意見’ 的確是需要被最尊重,但你說:「 ‘少數的意見’ 與 ‘應得的權利’ 都存有一個共通的限度 就是可以圖利自己 但前提是不能害人」,這是很嚴重的指控,我們害了誰?魏導嗎?我相信他不會心胸狹窄到不能聽到和他觀點不同的言論。我認為,你這樣的說法才是害了他。
你又怎知我們這些少數 '意見'是在「‘誤解 無知 排斥 錯看 漏看 不看’ 的情況下出現的」,那我是否也可以用同樣這些話質疑你呢?人與人之間的對話最基本的原則是要彼此尊重,否則怎麼談也沒意義,我也言盡於此。
http://tw.myblog.yahoo.com/jw!Y3nAfs.dFxhFX32TFCX25uHpl5c-/article?mid=…
To 緋緋:
謝謝轉貼這篇這麼長和仔細的影評,不過有一些點我有不同的看法。
首先,他提到:「也難怪電影推出至今,始終不見賽德克人抗議的身影」這點有待商榷,我的確看過有關賽德克族人抗議的報導,而且是莫那魯道的後裔,也是針對某處不合史實的抱怨(我若找到出處再附上)。另外,私底下有不少賽德克人對此片有意見(不論是那個支族),只是礙於這一股「賽德克」風潮,才不想出來檯面上說不同的觀點。此外,我的文中也提到,在拍攝當中。族人已經和魏導有過一些意見的爭執,但並未得到妥善處理。這也是我在文末以「越來越遙遠的賽德克人」作為標題的原因,因為我感受到他們對這部片越來越深的無力感。
其次,你所轉貼的影評作者顯然相當認真地作了不少霧社事件歷史考察的工作,但他文中的這段話:『年輕氣盛的莫那驕傲地向干卓萬頭目高呼「聽好了!我的名字是莫那魯道!你要好好地記住這名字啊!」像頭高傲賁張的豹般,向敵手宣告自己的存在。干卓萬頭目果然真的記下了他的名字,並因此種下了姐妹原事件的起因。」卻完全忽視不提莫那魯道根本未參加姊妹原事件,所以前述情節絕非姊妹原事件的起因。這樣的例子在其文中不只一件,當他需要時就引歷史來作劇情合理化的說明,強調戲劇性時就認為史實不是必要的,這樣對待歷史的態度,對我來說,不是很能接受和理解。
z
您好
看完您的本文跟下面大部分的留言,我想針對您說的這句話表示一點意見↓
『我所知道的Toda朋友和一般觀眾的反應卻非如此,而或許這就是因為你和我都算是對霧社事件、出草和gaya不陌生的人,但一般觀眾並不是。』
不知道您所謂的"一般觀眾"的判定標準是?人數又有多少?資訊的來源為?
在此先談一下個人的情況,
在《賽德克.巴萊》出現之前,我對整個霧社事件甚至賽德克族的認識僅止於20元硬幣上的莫那.魯道,政府所謂的"抗日英雄"(連歷史課本的記憶都沒有);並且,對原住民文化沒有太大興趣。
電影上映後我進戲院三次(未來還準備看更多次),至今天天關注,兩個月以來讀過的報導、訪談、影評(無論正負)超過上百篇,也讀了幾本相關著作,甚至去聽歷史學者演講。
然後我會注意原住民相關的議題,會去看原住民相關的展覽,會開始欣賞並喜愛上原住民的文化跟藝術。
看完第一遍《太陽旗》出來,我驚訝的是莫那魯道怎麼會是一個抗日英雄?
電影演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有缺點,有情緒,有惡劣,有卑鄙,但也有他的堅持。
我不知道您接觸到的"觀眾"跟"意見"是來自於何方,但就我所看到的(朋友、網路上、甚至路人),甚少人看完電影會說"喜歡(甚至崇拜)莫那魯道"或"他真是一個英雄",我們看到的"Seediq Bale"是整個賽德克族的信念,從來不是個人的英雄主義。
同樣的,也甚少看到有人覺得鐵木.瓦力斯是一個反派腳色,或是單純為了個人仇恨而與莫那魯道對立。(通常這樣說的人都會被大家建議再去看一遍!)
觀眾不是笨蛋。
並不是導演丟什麼(更何況導演根本沒丟!)我們就接收什麼,電影更不是如此簡單的一件事,有非常非常多的語言、非常非常多的暗示,都在告訴我們這絕對不是一個黑白分明、不是正就是反的故事,這部電影的缺點(同時也是優點)或許就是實在隱藏了太多東西需要我們逐一思考,一開始或許會困惑,但恍然大悟的瞬間很美好。(於是聽說有人已經看了十次以上(我想再精彩的畫面若是沒有內涵也不可能有人如此瘋狂))
雖然不能要求寫評論者必須了解導演的想法,但誠心建議您若有興趣可以看一些導演的訪談(影像談話而非文字,文字有時並不能精確地傳達意思),導演的目標從來都是"告訴大家台灣有這樣的一個故事,希望大家能思考並從中獲得反省與進步"而絕對不是單純"敘述一個英雄史詩"一味地追求劇情與畫面的高潮。(但不可否認,作為一部商業電影必須在很多地方做取捨,這是很無奈的地方。)
回到開頭的話題,這部電影真正強大的地方是影響了非常多的人開始接觸原住民文化,但個人以為其受歡迎的原因卻絕非只是您說的『顛覆了過去主流社會對原住民「熱情、愛唱歌跳舞」的刻板形象』(事實上這部電影反而是舞蹈部份太多而引起部分觀眾反感),而一般看慣電影的觀眾也都很清楚『「如鬼魅般出沒於山林」之帥氣、剽悍、身手敏捷的戰士』是一種誇張的表現手法,『許多原住民青年驕傲地穿著族服一起進電影院觀賞這部片』也不是因為這個原因(還沒看過怎麼知道內容呢?),而是「終於可以讓大家看看我們(原住民)的故事」。
當然,每個觀眾的感受不同,所領略到的東西也不同,您看到的是"錯誤的史實與不當的解讀",您接觸過的觀眾們看到的是"英雄與反派,歷史的悲劇",而我以及我接觸過認識或不認識的人們接收到的卻是"從歷史中思考與反省,在現代社會裡尋求進步的空間",如此不同,很奇妙不是嗎?
而且就我這兩個月的觀察,幾乎所有喜愛這部電影的人都會自己尋求歷史真相,也會提醒別人哪些是史實哪些是虛構,老實說,在之前,"人止關之役"、"姊妹原事件"這些名詞除了專家學者、族人與讀過這段歷史的人以外恐怕沒多少人知道,但在電影之後,我敢說至少多了數十倍的人知道這些歷史,知道莫那魯道實際上並沒有參加,也知道瓦力斯.布尼這個巴蘭社頭目的英勇。(感謝Dakis老師的書!)
並不是要說這部電影或魏導個人對此有多麼偉大的貢獻,他只是起一個頭,帶領大家開始把話說出來,接不接受是個人選擇,但至少可以互相溝通、交流、討論,而不是沉默。
至於那些看完電影只能感受到血腥暴力的人(老實說,以電影的角度來看待,《賽德克.巴萊》可以說是超級小兒科呢),如此沒有思考能力的觀眾,似乎也不能期待他們能主動接觸真正的歷史進而對原住民有更深入的了解。(或許這樣說偏激了點XD)
不小心就回了一大篇,我只是想表達或許不應該用"一般觀眾"來否決我們判斷與思考的能力,以及《賽德克.巴萊》這部電影的的確確帶動了很大一部分觀眾主動追求歷史真相的興趣,以及對原住民文化的善意與親近。
電影的熱潮會過去,話題總有炒完的一天,但影響還在,曾經的感動不會消失,已經學習到的不會忘記,而真正的歷史仍將代代流傳下去。
引一段文:
[ 我常常覺得,台灣研究族群最多的是人類學家,但人類學家埋首在自己的論文和田野裡,或者也著力於一點點原住民運動,可是,誰真得有辦法多讓原住民的聲音和歷史靠近大眾一點,讓大眾主動去面對這段一兩行的歷史甚至他們的文化。除了國家老安排他們跳迎賓舞,拿他們當擺飾外,誰真得願意讓他們的聲音被聽見?人類學者紛紛起身批判,但誰真得拼賭得跟一個電影導演一樣多? ]
去追究那些看起來很礙眼的細節當然也可
(只是我這個門外漢人恐怕很難懂那些細節的重量)
我只想說這部片帶來的正面影響--讓大家開始想聽聽原住民的聲音
真的是學者們窮一生之力難以達到的....
也許多花一些心思, 說明你所知道的真相即可
(現在比起以前, 會有更多人認真去看去聽)
就不必再猜魏導為什麼這樣編劇了吧.....
To w :
您好
我所說的『我所知道的Toda朋友和一般觀眾的反應卻非如此,而或許這就是因為你和我都算是對霧社事件、出草和gaya不陌生的人,但一般觀眾並不是。』我所指的一般觀眾是指原先對霧社事件不熟悉的人,要作此區分,只是說明我這篇文章的確不是站在一般大眾的觀點,而是比較從賽德克族人的立場出發,自然觀感會有所差異。
我同意這部片對一般觀眾而言較多是正面的影響,請看我於 2011.11.08 19:54 轉貼和一位朋友的FB回應應該可以瞭解。只是,這是不同層面的問題,族人的感受在大眾媒體上很少被聽見,但這畢竟是他們祖先的歷史,而非一般觀眾的,我只是希望他們的心情也能被瞭解。
我同意你說:「觀眾不是笨蛋,並不是導演丟什麼(更何況導演根本沒丟!)我們就接收什麼」,但刮號那一句我無法理解,Dakis老師在其書中很清楚地說:「《賽德克‧巴萊》的劇本是魏德聖導演的創作,因該片為「霧社事件」歷史改編劇,劇本內所建立的歷史人物形象、情節的設計以及劇情的發展,都是魏導演對「霧社事件」的解讀。」(頁92),這怎麼會如你所說的是「更何況導演根本沒丟!」。
我的確沒有看導演的訪談,謝謝你的建議,有機會我會找來看。
「終於可以讓大家看看我們(原住民)的故事」的確是很多原住民青年進戲院的原因,這部戲也的確讓很多人感動,我並沒有否認這些,但這些和我文中所要表達的並沒有衝突,而是從不同角度去評析一部影片。
我也想再申明一次,魏導的電影和我的文同樣都是引子,像你說的:「他只是起一個頭,帶領大家開始把話說出來,接不接受是個人選擇,但至少可以互相溝通、交流、討論,而不是沉默。」
謝謝你這麼長的分享。
68
To tissue
的確,我沒有聽魏導在座談會的說明是我寫這文章之前作的預備功夫不夠。但是,既然你說他不是不知道這些族人的聲音,那他是否有花一樣的心力去向族人說明?族人的理解不比一般觀眾的理解重要嗎?他是否作了足夠的溝通?我也希望知道這些答案。
其實你不解的許多問題或反面論述魏導在許多座談會都說過了~
他不是不知道這些族人的聲音
例如:香港座談會8月20日.11月1日各有一場
中山大學的~賽德克巴來與北美原住民~座談會
yahoo辦的一卡皮箱
魏德聖與賽德客族人的對話~9月10日
20110905張大春
20110920光禹
2011-09-20 i like radio
0903日光大道
漢寶開麥拉...
以上都有魏導親自受訪談論此部電影
(座談會都有開放提問因為魏導自己說不會演講)
很多誤解魏導都有說明他的立場和想法
也許是該 '言盡於此' 但對方的回應卻讓人有意猶未盡的感覺...尤其是反被指控害了魏導之處...
邱女士於L.66說道..
'這篇文章算是影評,我不懂它為何應該在魏導的 ‘賽’ 之前出現在市井小民間,何況它只是我個人的觀點我從沒認為它是 ‘正義之聲’。'
請問邱女士
如果 '賽' 的劇情編排及選角方式能 '滿足' 妳文中所提及的那些 '要求'
那麼...
早已經存在於 '賽' 上映之前的 '歷史真相' 及 '弱勢族群的沈默與無奈' ...等問題是否就可得到解決呢?
倘若現實問題不是如此單純可期
這麼...
妳的 '要求' 是否太超過影評載體應有的 '負荷' ?
換言之 妳對導演的評論是否欠缺應有的公允??
甚者 妳該不會也把該片當成自己學生的論文報告般批改???
此外 在L.66妳說..
'即使是改編,在關鍵史實上也應特別謹慎,否則就完全由自己創作就好了。'
妳的意思是導演不能有改編歷史的自由意志嗎?
還是只有台灣的導演不可以??
所謂 '正義之聲'
就舉妳 '影評' 中的 '能體會Toda人長期的沈默與無奈' 來說
如果那種體會沒涉及個人私利
那麼將之美稱為 '正義之聲' 也並不為過
L.66妳說..
'這是很嚴重的指控,我們害了誰?魏導嗎?我相信他不會心胸狹窄到不能聽到和他觀點不同的言論。我認為,你這樣的說法才是害了他。'
喔...妳這是對我很很嚴重的指控...真的
就我的了解...魏導當然是個能聽見 '觀點不同的言論' 的人
(...也許他不會有所反應...)
但如果我在此刻面對關於魏導 '非戰之罪' 的負評而選擇沉默時
那才是對他真正的傷害
'"批評"的手足之一是"傷害"'
要不然...妳也不用一再地理會nobody的我之批評
以捍衛自己的顏面(此段回應妳L.66之 '人與人之間的對話最基本的原則是要彼此尊重,否則怎麼談也沒意義')
妳L.66說..
'你又怎知我們這些少數 ‘意見’是在「‘誤解 無知 排斥 錯看 漏看 不看’ 的情況下出現的」,那我是否也可以用同樣這些話質疑你呢?'
當然可以
對 '賽' 有何不清楚的請盡管問...不用客氣
妳L.66說..
'當然不對,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不是這麼有謀略和能力的人,'
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那樣...那我會對妳的所作所為感到擔心...
因為地位越高...影響力就越大...
有的壞人是 '明知故犯' 但也有的是 '不明就裡'
妳L.66說..
'至於「將族人與學生禁臠於個人象牙塔內」這說法更不可思議,你以為他們是腦袋空空的布偶人可隨意任我擺佈嗎?'
如果他們真會被隨意任妳擺佈的話...也可從兩個層面來猜..
一是果真 '腦袋空空'
二是 '利害關係' 的糾葛
To 路過:
「我常常覺得,台灣研究族群最多的是人類學家,但人類學家埋首在自己的論文和田野裡,或者也著力於一點點原住民運動,可是,誰真得有辦法多讓原住民的聲音和歷史靠近大眾一點,讓大眾主動去面對這段一兩行的歷史甚至他們的文化。除了國家老安排他們跳迎賓舞,拿他們當擺飾外,誰真得願意讓他們的聲音被聽見?人類學者紛紛起身批判,但誰真得拼賭得跟一個電影導演一樣多? 」關於這段文我已經做過解釋,請參考我在2011.11.09 05:46 的留言。
就像我回應前一位讀者的,我並沒有否認這部片帶來的正面影響,但這些和我文中所要表達的並沒有衝突,而是從不同角度去評析一部影片。我希望魏導的電影和我的文同樣都是引子,都能夠引發更多人想去進一步更深刻地去瞭解原住民的歷史與文化。
To 賽' 的效應
經過這麼多次的對話,我覺得我們彼此的誤解越來越深,我也真的越來越不懂你的邏輯。
你說:「妳的 ‘要求’ 是否太超過影評載體應有的 ‘負荷’ ?」「換言之 妳對導演的評論是否欠缺應有的公允??」這些也許見仁見智,但我絕對沒有把該片當成自己學生的論文報告般批改﹗您想太多了。
此外 ,我所說「即使是改編,在關鍵史實上也應特別謹慎,否則就完全由自己創作就好了。」這樣的講法並非針對台灣的導演,而是對於所有宣稱自己在作歷史電影的人,當然這只是我個人觀點。我一再對你的發言作回應,只是覺得這是作者的責任,而非你說的:「妳也不用一再地理會nobody的我之批評,以捍衛自己的顏面」。你如果認為我是為捍衛自己顏面才和你對話,為免你誤會,我之後就不再回覆你的留言了。(當然,你還是可以留言,繼續表達你的意見)
想一想又跑來回覆。
我覺得您似乎帶了太多"成見"去觀賞這部電影,當然您是對這段歷史有所研究的學者,會有擔憂及批評實屬正常,但是否可以試想,一般觀眾沒有這些歷史真相的包袱,反而能以更客觀的角度思考?
這邊想引用您文中的兩段感想:
『小島源治出場的第一場戲,他還未開口時我以為他是賽德克人,因為劇中帥的好像全都是賽德克人。我不知道真實的小島源治長的如何,安藤政信的帥固然讓人賞心悅目,但把善良和壞心腸的日本人以長相的美醜來區辨,這讓我覺得太過刻意和不真實。』
『把干卓萬社的頭目形象塑造成像個小嘍嘍而毫無領袖的架勢與威嚴,這在我看來是一種「賽德克中心主義」的作祟。』
看到這兩段其實很驚訝,作為"一般觀眾",從來也不覺得可以用美醜來區分族人/非族人(或主角/非主角),如果真的融入電影,根本無暇去想演員本身是美是醜,更何況,選角絕非單純看長相,您也讀過《真相.巴萊》,應知安藤政信所付出的努力,將其定位為以長相獲取觀眾認同的腳色,是否有點不公?
而干卓萬頭目...老實說是看過您這篇文章後我才知道那個樣子叫做「像個小嘍嘍而毫無領袖的架勢與威嚴」,或許因本片著重於賽德克族而對他族的選角並不是非常嚴格,但我想導演並無意"醜化他族"(電影開頭干卓萬是受害者,觀眾情緒上能認同;再者飾演此角色的演員本身是布農族人,怎會接受"醜化自族"的角色設定?),這是有點嚴重的罪名,恕我直言,您所謂的「在我看來」真的是非常主觀的看法。
看下來有一點實在不解,您的許多疑惑都可在您這篇評述提到的書中得到解答,不禁想,您真的有看書嗎?還是只是以眾巴萊譁眾取寵?何以在看完這許多書並以眾巴萊為題寫下一篇文後還有如此多在書中就已提及的問題呢?
另外...Bale是adj.不是n.,您真的懂Seediq嗎?
回完才看到您的回覆,針對兩點做回應。
一,您所謂的"賽德克族人的立場"實際上也只是少部分您接觸到的族人,當然必須肯定他們意見的重要參考性,但這些意見是否就能"代表族人的意見"呢?
二、「更何況導演根本沒丟!」這句想表達的意思是電影沒有告訴我們誰是好人、誰是壞人、誰做了對的事、誰做了錯的事,只是用各種事件來讓觀眾自己思考、判斷。
如果您有興趣的話,這是魏導在清大的座談錄影
http://zh-tw.justin.tv/thbstreamer/b/299398114
約1:26:15左右有談到對歷史的詮釋,1:38:00有講到在清流部落放映電影的情形,
或許您不能認同導演的想法,但也請您先試著傾聽導演的想法。
我也真心希望能聽到更多真正的賽德克人發聲,告訴我們這些觀眾他們的想法。
邱女士於L.76說道..
'你說:「妳的 ‘要求’ 是否太超過影評載體應有的 ‘負荷’ ?」「換言之 妳對導演的評論是否欠缺應有的公允??」這些也許見仁見智,'
請問妳對 '仁智' 的定義為何?
'一般觀眾' 是否符合妳的 '仁智' 定義範圍之內??
以下這個討論內容是否符合 '仁智' ???
(Ref. Re: [討論]「在眾『巴萊』之間沈思」的回應
http://www.ptt.cc/bbs/movie/M.1320894934.A.95E.html)
邱女士於L.76說道..
'經過這麼多次的對話,我覺得我們彼此的誤解越來越深,我也真的越來越不懂你的邏輯。'
這有必要說明...
也許我和針對此篇評論的 '一般觀眾' 見解雷同
但我肯定沒有對妳產生誤解
而我的心態也很單純
不過是繞著討論 '帶有偏執色彩的影評'
與認同魏導個人改編觀點的角度而發聲罷了
邱女士於L.76說道..
'我一再對你的發言作回應,只是覺得這是作者的責任,而非你說的:...為免你誤會,我之後就不再回覆你的留言了。' (節錄)
'捍衛自己顏面' 之舉也不見得是件壞事
因為 '真理越辯越明'
尤其是本次關於 '仁智' 定義的提問至為重要
如果不回...反倒讓人(含 '一般觀眾')誤解為妳是 '傲慢剛愎的象牙塔牌學者'...對吧??
芭樂難得有這麼熱烈的討論,大家都很熱情
韻芳誠摯的以本名書寫並逐一回應
網友們提出各種觀點、議題和資料,非常豐富
不過請大家討論時盡量避免人身攻擊,謝謝
by 版工
補充L.80..
關於‘帶有偏執色彩的影評’我舉例並節錄內容以供邱女士判斷
如下..
試片分享《 賽德克·巴萊 》Sep 11 Sun 2011 14:38
(Ref. http://nickiefilm.pixnet.net/blog/post/36303201-%E8%A9%A6%E7%89%87%E5%8…)
...對於這個高掛祭臺的片子,我跟很多人的意見部份相反,可能很多舉著愛台灣大旗的朋友會訓斥我,可能很多朋友並不期待藝術成就,單純期待這部片子對國片市場及文創產業的良性帶動,儘管如此,我仍誠懇謙卑地有著幾點負面的焦慮。...
...PS: 素人演員自然成熟的演出,為電影一大亮點,超讚!發花痴中
發花痴之一@林慶台 (中年莫那魯道),眼神超殺,身材超正,那雙小腿,媽呀~嘖嘖嘖,加上讓人折服的領袖風範和中年男子的致命吸引力,OMG~魏導在部落中尋人時一眼就認定是他了,眼光精準讓人佩服,casting 找到對的演員,導演工作已經成功一半。好MAN 好MAN 好MAN ~ 流口水。
發花痴之二@大慶 ( 青年莫那魯道),高大黝黑英俊,驍勇善戰的泰雅族帥哥,就像只有愛爾蘭,蘇格蘭這些高地才出產的種馬影帝帥哥一樣,限量極品啊~(嘴巴突然好乾,曠世怨女要去喝杯水了,大家中秋快樂…)
補:大慶讓我想到 The Last of the Mohicans 裡的Daniel Day-Lewis, 迷人哪~呴呴呴(老妖笑聲)...(未完)
該文中全然一字未提 '意見部份相反' 與 '有著幾點負面的焦慮' 之處為何
倒是花了三分之一的篇幅著墨於對 '肌男' 的渴望
以上...也能算是一篇 '影評' ??
...而且還是來自 'TFAI 臺灣影藝學院總監' 的水準
所以
凡事不是打上 '影評' 兩字
就可恣意地對當事人挑三撿四 喝五吆六
To 賽' 的效應
我同意,‘捍衛自己顏面’ 之舉也不見得是件壞事,問題是我不是因為如此才要和你辯論,既然你希望我回應,那就繼續吧!
至於我說的「見仁見智」,意思是指大家各有自己不同的價值評斷標準,‘一般觀眾’當然在此範圍之內。
我不知你為何那麼肯定沒有對我產生誤解,至少我讀你的留言覺得你有些地方實在誤解我的意思,而可能你也覺得我誤解你的一些說法,所以才說不再繼續,因為真理未必越辯越明,溝通不良的辯論反而造成更深的誤解。你說;「我的心態也很單純 不過是繞著討論 ‘帶有偏執色彩的影評’與認同魏導個人改編觀點的角度而發聲罷了」,這‘帶有偏執色彩的影評’我覺得就是一個誤解,我的心態也很單純,就是就我對霧社事件、族人口述和賽德克文化的一些認知,以及幾本巴萊之間相互的比對,而後發聲罷了。你舉的那個‘帶有偏執色彩的影評’例子,更無法讓我信服,我和他的影評在內容風格,和史實舉證各個面向上都不相同。
To w
我所謂的"賽德克族人的立場"的確只是我身邊接觸到的族人,當然無法代表「賽克族人的意見」,但是至少它呈現了大眾媒體中聽不見的一種不同的聲音。
謝謝你提供魏導在清大的座談錄影,我會找時間看。
雖然我在寫文時已力求客觀,因此才從多本書中去作對比,但我承認自己的確帶了一些"包袱"去觀賞這部電影,因此我並不會否定一般觀眾的感想,當然也可能比我更好,我只是真心提出從我的位置觀看的心得與評論。
至於『小島源治出場的第一場戲,他還未開口時我以為他是賽德克人,因為劇中帥的好像全都是賽德克人.......,但把善良和壞心腸的日本人以長相的美醜來區辨,這讓我覺得太過刻意和不真實。』『把干卓萬社的頭目形象塑造成像個小嘍嘍而毫無領袖的架勢與威嚴,這在我看來是一種「賽德克中心主義」的作祟。』這兩段話要說的,不是我覺得可以用美醜來區分族人/非族人(或主角/非主角),而是電影中的賽德克族人(尤其戲份多的人物),的確都非常帥及英挺,這點當初魏導在選角時我就發現了,因為有幾個演員都是我認識的帥哥。此外,我非常認同安藤政信所付出的努力,但我的意思並非是將其定位為以長相獲取觀眾認同的腳色,而是覺得他和其他日本演員在外貌及形象上如此大的落差顯得很突兀,加上其角色塑造的不夠深入,反而浪費了他的演技。
至於干卓萬頭目「像個小嘍嘍而毫無領袖的架勢與威嚴」並不是我一人的感想,在FB上也有布農族朋友提出討論,甚至我的一位賽德克學生也很不平,因為他是布農族的女婿。我想導演也絕非刻意"醜化他族",只是這樣的選角容易造成觀看者(尤其是布農族和認識布農族的人)不舒服的感受。
To 看不下去
就是因為在這些書中我看到參與這部電影中站在不同位置的人描述此片的不同觀點(尤其是真相巴萊一書),才希望提出來讓更多人知道。因為畢竟看電影的人比會去找這些書來看的人多太多了。再者,我的許多疑惑都無法在這些書中得到解答,反而有些地方更為不解。我當然真的有看書,只是我們看到的或重視的可能不盡相同吧﹗
我知道Bale是adj.不是n.,以眾「巴萊」為文名,是刻意以「巴萊」來指那幾本以「XX巴萊」為名的書所引發的一些感想。
其實,好幾封信,已經,脫離,邱老師 的,討論的共同空間,累啊
第一次看到這邊有這麼激烈的筆戰,好驚嚇啊!希望各位觀眾不要只因電影熱潮鎖定這一篇文章討論,而能夠將過去的芭樂文順便瀏覽,或每星期都來閱讀芭樂人類學的新文,就會知道這裡是一些學者,以大家所不熟悉、但卻有趣、另類的人類學家的觀點來解讀批判我們所熟悉的一切事物。
我個人很喜歡賽德克巴萊,很崇拜魏導,原聲帶和書也都有買,而且說實在話,我對那段歷史不熟,所以裡面的種種改編我也看不出有何不對勁,但即使在我非常欣賞這部作品的狀況下,還是會在電影某些片段出現時感到錯愕(有時是特效詭異,有時是劇情銜接),但因為喜愛這部片與支持魏導的心讓我將一切錯愕歸於「瑕不掩瑜」。邱老師和原住民一直有十分密切的關係,也常為他們的遭遇發出不平之聲,所以老師會寫出這篇文章來討論這些我們沒思考過的面向。任何創作都不可能完美,對同一件藝術作品來說,觀者站的角度不同,所看到的景象完全不一樣,沒有哪一種看法是完全正確或完全錯誤的。有人說我們應該要去看作者的本意才能正確解讀,但說實在的,作者企圖呈現的,有時會跟呈現出來的結果有落差,這也就是為何要一直不斷有討論才能有進步。
最後,我還是很喜歡這部電影,但是我也很喜歡邱老師這篇文章看到了我沒看到的地方。
很感佩邱老師在當前一片「賽德克巴萊」是真的「巴萊」的氛圍中,站在不同的角度與立場來詮釋這部電影。
在這一部電影開拍之前,就我的了解當時包含Sediq Toda、Seediq Tgdaya、Sejiq Truku的族人,即曾對此電影所鋪敘的劇情{私下}進行討論過,我也特以身為raki Sediq Toda的立場與心情寫了一篇心得,並將之向族內耆老們請益。雖說那時是以請益的立場向耆老們請益,但主要還是在於向耆老們傾述ma so hari cmeyax Sediq Toda mukan ni的心情。
有關於族人對於賽德克巴萊電影劇情內容的疑慮,在郭明正在其所著「真相‧巴萊」一書裡指出,當時他也特別寫了一封信予劇組人員,希請安排魏導和我族人會晤進行面對面溝通。而在這場會晤活動中,與會族人所提出的疑慮,包含Watan Diro(瓦旦‧吉洛,Sediq Toda)牧師所提問的:「劇中本族的德克達雅人走過『祖靈橋』,不知我們道澤人(Sediq Toda)是否也一樣行過『祖靈橋』?」(2011:89)。不過,文中指出魏導對於我族人的提問,其回應說法是:「劇情要有張力及震撼力,戲劇始能扣人心弦、感動人心,因此本片難免設有虛構的情節,希望不要造成族人的困擾,並能獲得諒解(2011:90)。對於本次會晤的效益,郭明正於文中也指出:「持平而言,在這次的座談會裡,賽德克各群代表與魏導演之間的對話並沒有太大交集,但我還是要肯定魏導親臨座談會的誠意,他回去之後也仔細思考族人的各項建議」(2011:90)。
在這裡我之所以引用「真相巴萊」這一書中有關的內容,主要是要澄清本族人並不是對此電影沒有異議,只是對於本族人所提出的疑慮,從前述文中大抵也應該可以看出魏導其所抱持的態度與立場,我想這也是郭明正指出的這一場座談會二造之間的對話並沒有太大交集的原因所在。其次,如文中郭明正所指出:「他回去之後也仔細思考族人的各項建議」,但會後他是否有接納有關本族人所提出之建議?這一部分從電影上映中所呈現的內容來看,我想魏導也應僅止於「思考」而已吧!
因為上班時間的關係,有關對此電影的看法,我想留待後續再述...
raki Sediq Toda
Awi Nokan
其實,我覺得這樣很好,因為,要是不把這個東西丟出來,我們這些姆幹怎麼會知道自己的錯誤在哪裡呢?
魏導很努力,很拼,但是那不代表他就是神,他也會錯誤百出~
我想我們也給了他太高的期待了,一個原本就不容易處理的議題,一個原本才要開始討論的議題,一個還沒有共識的議題,就要期待一個人來完成,責任是太重了點。
個人是比較把他當成是一個點火的人,沒有他點起這個火把,我想我們這些姆幹連聽到真相的機會都沒有。
我想,不用太非議魏導這個人,直接教訓我們這些姆幹哪裡想錯了就好了XD
魏導不是神,他的電影不會是定論,請不要擔心。
將來將來,我們也一定還要多去拍幾部關於這塊土地的電影。
希望總有一天,我們台灣能夠呈現出一部屬於我們共同認同的作品。
總之,謝謝您,不然我們不會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有您的指責,才會讓我們有進步的機會,千恩萬謝,還是只能說一句:「謝謝」
一直有個基本的疑問想請教邱老師:怎麼知道電影中的那兩場就是人止關與姐妹原戰役?
謝謝幕後辛苦工作人員,現在留言看起來舒服多了。因為現在忙著在煮晚飯,新的留言明天再回了。
好看到了一篇採訪,導演對於一些有反面意見觀眾所給予的回答,其中的一句話讓我印象深刻
「大部分的觀眾有,小部分的觀眾還是有他們的意見。但是我給你一片大星空,你為什麼要執著在一兩顆沒亮的星星上而忽略那大片漂亮的星空?」
我覺得魏導他不是神,他無法將各個方面都完全顧到盡善盡美,從這句話我大概也了解到,他也自認自己沒完全點亮所有的星星,但他確實是引領了大家走進了這片星空。
魏導很鼓勵郭老師寫出他對這部電影中有些錯誤的歷史跟有其他意見觀點,希望有人在欣賞這片星空時,也能注意到那些沒還發光或是顏色不正確星星,可以去點亮或著是修正它,而不是因為只介意那些沒發亮的星星就離開或忽略掉整片的星空。
我相信您是在積極點亮或修正那些尚未發亮或顏色錯誤的星星的同時,也是能欣賞這片星空上其他正在發光發亮的星星的觀者。
To Emenly
我也第一次投入這麼激烈的筆戰,更驚嚇!不過也是人生難得的經歷。
大讚你下一段話:「希望各位觀眾不要只因電影熱潮鎖定這一篇文章討論,而能夠將過去的芭樂文順便瀏覽,或每星期都來閱讀芭樂人類學的新文,就會知道這裡是一些學者,以大家所不熟悉、但卻有趣、另類的人類學家的觀點來解讀批判我們所熟悉的一切事物。」我突然有個念頭,應該請妳來當芭樂人類學的代言人,一定會招來許多吹口哨的粉絲。
之前從FB就看得出妳很喜歡賽德克巴萊,電影的音樂和美學應該是重要的原因之一吧!裡面的音樂我也很喜歡,至於美學的部分就不如妳這專業人士會特別欣賞分析了。我想這就是妳說的:「任何創作都不可能完美,對同一件藝術作品來說,觀者站的角度不同,所看到的景象完全不一樣,沒有哪一種看法是完全正確或完全錯誤的。有人說我們應該要去看作者的本意才能正確解讀,但說實在的,作者企圖呈現的,有時會跟呈現出來的結果有落差,這也就是為何要一直不斷有討論才能有進步。」
To Awi Nokan
謝謝你說明在這一部電影開拍之前,各支群的賽德克族人,即曾對此電影所鋪敘的劇情{私下}進行討論過。不過你提到自己「主要還是在於向耆老們傾述ma so hari cmeyax Sediq Toda mukan ni的心情。」其中母語的部分可以的話請翻譯一下。
另外也謝謝你澄清「本族人並不是對此電影沒有異議」可證明不是我在自說自話,也期待日後再看到你對此電影的看法。
To 小六
謝謝你的分享。非常同意你說的,「魏導很努力,很拼,但是那不代表他就是神」以及「個人是比較把他當成是一個點火的人,沒有他點起這個火把,我想我們這些姆幹連聽到真相的機會都沒有。」
我沒有非議魏導這個人,只是就電影本身提出看法,我也沒有要「教訓我們這些姆幹哪裡想錯了就好了的意思」,我也是姆幹,所知的原住民文化也很有限,也很可能有所錯誤,就是希望透過更多公開的討論,讓我們犯的錯誤會越來越少。
我也和你一樣,希望將來能看到更多關於這塊土地的電影。
p.s.從你的文字我感覺你真是個很直率的人。
To 異
你提到魏導在訪談裡說,「小部分的觀眾還是有他們的意見。但是我給你一片大星空,你為什麼要執著在一兩顆沒亮的星星上而忽略那大片漂亮的星空?」我不是完全不同意這個說法,只是,如果這小部分觀眾是與這部電影最密切相關的賽德克族人,而一兩顆沒亮的小星星對他們而言代表重要文化精神的話,以我的立場實在無法輕易放棄我的執著。
不過,對於魏導很鼓勵郭老師寫出這部電影中有些錯誤的歷史跟其他意見觀點,我也很佩服,這也讓我相信他是可以聽進不同想法的人,這也是我寫這篇文章的初衷。
To 阮
因為人止關與姐妹原戰役是這段歷史中相當關鍵的兩場戰役,熟悉霧社事件的人都知道,而在墊和劇本和「巴萊」系列一書中也都清楚指明了。
邱老師,那麼不熟悉霧社事件,也沒讀過劇本或巴萊系列書籍的觀眾,會知道那是人止關與姐妹原戰役嗎?
就我記憶所及,電影裡沒有說那兩場就是人止關與姐妹原戰役。有沒有可能是導演從這兩場戰役中得到啓發,想借它們來講日人遇到神出鬼沒的原住民如何地恐懼、頭痛,以及以蕃制蕃的策略,但又不想誤導觀眾(或您說的「竄改史實」),讓他們誤以為莫那魯道參與過歷史上的這兩場戰役,因此很謹慎地沒在電影裡說那兩場戰役就是歷史上的人止關與姐妹原戰役?
也就是說,人止關與姐妹原戰役的確是關鍵性的戰役,但這不代表這兩場戰役在發生的模式與運作的邏輯上和當時的其他戰役截然不同,也不代表電影中出現形貌彷若的戰役就必然是這兩場戰役。有沒有可能導演只是要表現這些衝突的模式與當時理蕃的邏輯,而不是重現具體的歷史事件?當然,導演可以從其他的衝突中取材,不一定要用這兩場關鍵戰役的神隨,但留下來的關於其他戰役的歷史記載足夠嗎?他能有其它的、更好的選擇嗎?
沒錯,在劇本和巴萊系列書籍中,都用人止關與姐妹原來指稱這兩場戰役。但這正說明了導演的謹慎,知道到了面對不熟悉霧社事件,也沒讀過劇本或巴萊系列書籍的觀眾時,不能讓他們誤以為那兩場就是歷史上有記載的人止關與姐妹原戰役,因此不像其他幾個鏡頭,這兩場並沒有在旁邊打上「史稱人止關戰役」之類的說明。(可以說他的做法很狡猾,但我以為,在一邊是不求甚解的觀眾,而另一邊則是吹毛求疵的專家學者的夾縫中,這是為了替他的作品爭取創作空間,而不得不然的狡猾)
事實上,如果導演打上了這類說明,那麼說這兩場在「竄改史實」就一點兒都沒冤枉他。但實際上他並沒有這樣做,那麼您要如何排除以上所提到的那些可能性,得出電影在這兩場戰役上「竄改史實」的結論呢?
To 阮
你的思維很細膩。的確,不熟悉霧社事件,也沒讀過劇本或巴萊系列書籍的觀眾,應該不知道那是人止關與姐妹原戰役。
所以你說的不無可能,也許真是導演精心的設計,但對熟悉霧社事件者,尤其是實際參與事件者的後代子孫來說,看了實在會有所困惑也可能覺得不舒服。
不好意思,我只是忍不住要來搶個「百年」號碼 XD
Malaita,
不用搶灘了,芭樂沒有提款機,也不pass百年密碼。難道你以為這裡也有傳說中的兩億。
唉呦,每一天來看都跳號好幾十號,比郵局排隊還可怕。我也來恭賀韻芳和諸方家的精采火網交織,各位你看我才帶小孩出去轉一圈回來,就搶不到「百年」「百號」啦。岔題一下,今天清泉崗機場「百年」展示秀,出動了IDF,幻象2000,F16A/B,反潛直升機S70C,甚至總統專機,所以我希望有沒有軍事迷未來可以寫「戰鬥機‧巴萊」,專章分析一下「戰術戰鬥機」之歷年展示秀,真是不好意思,多話了。
To malaita:100號又沒獎品,搶那麼快幹嘛?而且我等妳那麼久,寫這麼少叫我好失望。
To 秀幸:兩億沒有,malaita要兩顆芭樂的話倒可以找我領取。
To 胖虎:你話可以再多一些沒關係,因為要聽到我門的男性芭樂農友在留言版出聲實在太難了。
只是想要來說,恭賀「賽德克。芭樂」掀起另一波討論高潮。
記得在FB上面也出現過林開世與許家馨之間對於認識論的不可知與溝通的必要之善的理解,在電影裡面容易被片段化或者誤解的對話。人類學在面對田野知識與實際行動之外,還有與閱讀成果的讀者對話的第三條路要走!
To Icep
謝謝你特地來恭喜。
我有讀過林開世老師的評論,不過不確定很能真確掌握他想表達的,加上他與我的文章切入的角度很不相同,所以就沒在文中提及。
你說的好:「人類學在面對田野知識與實際行動之外,還有與閱讀成果的讀者對話的第三條路要走!」這個星期和這麼多讀者對話是我這輩子難得的經歷,也讓我反省、學習到很多,謝謝大家的留言(而且幾乎都很長很認真)。
不過還是想歡呼,我可以換手了,耶﹗今天有新的芭樂文章出產,請大家繼續捧場,品嚐不同風味的芭樂。
這次有幾個意外的收穫。
首先,因為這篇文章在FB被轉貼,一直到今早,還陸續有讀者因此而加我為FB好友,我發現他們都是很認真,且關心部落事務的夥伴,也提供我不少額外的相關資訊 ,我相信日後我們會有更多的分享與交流。
其次,一些讀者因此認識了芭樂人類學,開始用心地啃芭樂。(希望他們也因此開始認識人類學。我有行銷獎可以領嗎?,如果有,我想大概還是芭樂....)
最後,衷心希望之後本部落格的消費者們不要再害羞地潛水,多在留言版和辛苦耕作的芭樂果農們多多互動,那就是此文另一個大收穫了。
謝謝邱老師的評論和耐心的一一回應。在這裡分享一個關於賽德克巴萊的小故事。十月底中研院台史所和東亞環境史學會合辦了第一屆的東亞環境史研討會,吸引各地作環境相關研究的學者前來發表各自精彩的研究。其中以「森林」為主題的panel,有位日本學者討論了日本的造林史,報告中也有稍稍提到日據時代在台灣造林的例子。結果在問與答時,台下一位台籍女性研究員(其實我也不清楚她是不是研究員),竟義憤填膺地說:「日本政府在台灣只是在砍樹而已,從最近的那部賽德克巴萊電影就知道,建議你好好去看一下,台灣開始有造林的事業,是從民國政府的公地放領政策之後才開始的....」先姑且不論她那錯得離譜的言論,我覺得最妙的地方在於賽德克巴萊,一個原住民族的故事,竟可以被拿來放在以漢人出發的台灣後殖民論述中。同樣地,現在對賽德克巴萊一片的絲毫評論(如邱老師這篇文章),即使是從對賽德克、或是泛台灣原住民的理解的角度出發,其對話的空間也已遠不止於此了。這當然是一個很好的事情,畢竟我們也不會希望賽德克巴萊的討論只侷限於原住民研究的框架裡,但我在想這背後的原因是什麼?是因為魏德聖導演漢人的身份嗎?如果今天導演是賽德克自己的族人,並且以忠於gaya的精神(我不敢說「史實」)拍出這部片,那還會有相同的能量嗎?坦白說我也不知道...
To Holley
的確,一個原住民的故事,可以放在不同位置、觀點、意識型態中來詮釋理解。不過在我的私心裡,還是比較在乎賽德克族人的心情和感受。
你談到魏導的漢人身份,這的確是個關鍵的問題。不過,我相信即使導演是族人,也難拍出不被批評的霧社事件,只是批評的角度和內容應該會相當不同。至於是否能拍出相同的能量?我倒是覺得未必不行。
最後,很想知道如果我這篇文是由賽德克族人所寫,得到的反應會是如何?
關於莫那魯道有沒有槍殺自己的妻子,後人有許多解釋,
但是,之前不是有在場的族人簽名作證有看到他開槍嗎?
沒開槍怎麼會有他開槍的消息傳出來?
最重要的是,
我覺得後代,還有學者,還有觀眾...爭論他有沒有開槍事件很荒唐的事情,
因為,他開不開槍又怎麼樣? 誰能"保證"他真的沒開槍或有開槍?
我們當時在場嗎??
如果他真的開槍了,就表示他"不是民族英雄", "他不愛妻不愛子","他是大壞蛋"?
如果他沒有開槍,就表示他是個"遵守祖訓沒有違反GAYA"的值得驕傲的賽徳克子孫?
後人如此在意他開不開槍,其實就是要把自己的道德觀強制套在莫那魯道身上吧,
怕人家覺得堂堂一個頭目最後好像"開槍逼死"了自己的妻子和孫子...?
還違反了所謂的祖訓?
後代的人設好了一個價值觀和光環,來要求莫那魯道去"符合"這個條件?
可是誰知道當時到底是什麼情況?
有誰"真的知道"莫那魯道有沒有這麼做?
否認的人說"違反祖訓".....,
我想問的是,誰沒事會對自己的妻子開槍?
非常時期有非常做法,那個時候還顧的了什麼祖訓不祖訓嗎?
或許,孫子要跑,妻子去維護孫子,他開了槍,擦槍走火...
又或者..是其他我們無法想到的情況.......。
就像軍人在軍校受訓時的那些教條規範,上了殘酷的戰場上還能用嗎?
祖訓當然是至高無上的,這是無庸置疑,
但是莫那魯道當時面臨何等情況,
還要細想盤算自己做的"每件事情每個步驟都要符合祖訓"?
最好他當時還能這麼"從容不迫"...
這些"當時不在場"的人要評論這些,會不會太莫名奇妙又強人所難啊?
一個人在"特殊情況"下做的任何決定,能用違不違反祖訓來簡單解釋?
而且,如果他沒有開槍,又怎麼會有他開槍殺妻的消息傳出?
也有後人簽名作證這些事情?
後人是因為"不希望自己的先人被說違反至高無上的祖訓",所以否認這件事情?
或者是不想承認"先人做了一般價值觀下被認為是錯的事情",
我真的不覺得這會影響到他的"評價",
他是什麼樣的人,大家心中早有一把尺,不是嗎?
更何況,
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 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有誰能改變?
這如果是事實,為什麼還要硬柪說他沒有這樣做,
為什麼不去接受它? 它就真的發生了。
現在這些"當時不在場"的人,在那邊爭論有沒有開槍,實在是...,
把這種研究和爭辯的精力,拿去做其他的事情吧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事沒有任何答案的...........。
我倒是認同中時主筆彭蕙仙說過的,
因為歷史的行進有時是這麼的曲折,
我們不能不保持一顆謙卑與寬容的心,
試著可以一起在尚未終結的歷史裡聲息相通,
以至於埋鍋造飯,讓歷史繼續書寫下去。
所以,就承認了吧,如果我們無法回到歷史的當下與瞬間,
就不要用二十一世紀的腦袋去揣測那每一顆被出草的腦袋,
我們只能在彼此的眼淚裡溫柔地互相卸下這份不幸的遺傳;
就承認了吧,不論「賽德克‧巴萊」算不算得上是「真正的人」,
彩虹橋與太陽旗終究會在同樣的一片天空裡相遇,
而這天空向來是不偏待人的。
但也同時就承認了吧,比起莫那‧魯道、比起鐵木‧瓦力斯,
比起小島源治、比起鎌田彌彥……
如今的我們對這些不見得明白得更多。
如今的我們,族人,後人,觀眾,學者,各種身分各種角度,
真的就比當時的人看的更透徹?
當時的人只是做了那個情境下,他們認為"該做的事情",
但是某些事情卻是不容後人或其他人所允許或認同的...,
那又如何?
正因為複雜的人性和曲折的歷史是如此
殘酷,荒唐,不仁,無解,黑暗.....
所以我們終歸是平凡的人,
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終歸是發生了,
同樣的事情千百年來 不斷不斷的以同樣的本質,不同的方式持續上演著,
不是嗎?
從來不是,蓋棺就能論定的,
更何況是完全處於不同時空背景的後人。
版工說明:因為110樓引文標示不太清楚,我把引用彭文的部份改為斜體,以為區別。
原文出處:http://blog.chinatimes.com/prayer/archive/2011/10/02/977212.html
malaita 真是最認真的版工,時時來察看果園修剪枝芽。
To alex:
關於莫那魯道有沒有槍殺自己的妻子,老實說我自己覺得不是那麼重要,也無法找到確切的證據。因此,我同意你所說:「我覺得後代,還有學者,還有觀眾…爭論他有沒有開槍是件很荒唐的事情,因為,他開不開槍又怎麼樣? 誰能”保證”他真的沒開槍或有開槍?」
然而,既然真相無法確認,族人和導演又為何要各自堅持己見?歷史原本就不等同「過去的真實」,而是「當代人對過去的選擇性詮釋」。在我看來,導演和那些持相反意見的族人,都同樣把自己的想法(只是內容不同)強制套在莫那魯道身上。那麼如果我是導演,既然無法確知真相,我會選擇族人的版本,因為這是他們的歷史,詮釋權應在族人手上,而戲劇張力也比不上族人感受那般重要(當然也許因為我不是導演,無法充分理解他的立場,才會說這樣的話....)。
我也認同中時主筆彭蕙仙所說的:
「因為歷史的行進有時是這麼的曲折,我們不能不保持一顆謙卑與寬容的心,試著可以一起在尚未終結的歷史裡聲息相通,以至於埋鍋造飯,讓歷史繼續書寫下去。」
正因為歷史的行進是這麼的曲折,我認為魏導在處理《賽德克巴萊》一片時,太過狹隘地侷限在「通過彩虹橋才能成為真正的人」這個概念。賽德克族的gaya涵蓋非常廣泛,不僅只有彩虹橋這一點,而且在不同部落及立場的族人對gaya也會有不同的詮釋。
若是能更動態地去看待賽德克的gaya,我想後人對於莫那‧魯道、鐵木‧瓦力斯,以及巴蘭社頭目三個部落領袖面對日本人的不同態度,應該可以有更多包容的理解,那麼,Toda人也就不會長期被掛上「親日派」,殘殺自己族人的污名了。
to all:
下述引文轉貼自我學妹的FB,看完後,我發現自己在觀看或評論《賽德克巴萊》一片時,的確比較忽略poetic的面向。我想原因之一是我從小美術不好,缺乏美學涵養,還有電影中大部分的歌謠、舞蹈是我已經熟悉的,故不會特別激發我的心靈感受;另外,我自己的性格以及寫文章的風格,恰巧和文中所述相反,是prose over poetic 。簡而言之,我覺得下述引文提醒了我從另一個層面去欣賞這部片,也因而較能理解它對許多觀者造成的心靈撼動:
「(引自10/29/2011 Tan Uiti FB) "電影中的父子對唱,還有莫那母親幫莫那紋面邊講事情,以及其他幾個古謠、舞蹈、吟唱的景,可能是比電影故事的線性敘事本身更重要,但不容易體會的某種非線性的poetic敘事形式。傳遞gaya的媒介如果是祖先或長輩「說」的「話」,以及身體力行的踐行實作,包括儀式舞蹈等,那麼這些poetic形式,可能比參考了檔案資料歷史研究等素材後重建的線性敘事,更能表達某種存在樣態。有一些影評覺得應該剪掉過多的吟謠唱歌跳舞的部分,或許順則順矣,但卻也可能忽略了不同的敘事形式交織所可能呈現的意義。prose over poetic就可惜了。」
邱老師好:
我看完本文和回應後,好想按讚喔(←FB中毒太深)!!
對於本文的部份我沒有甚麼能回應的,只有一些感傷,我只能回應看完其他人回應的感想...當初電影上映前我也有很多的擔憂,擔心原住民族,尤其是餘生後裔受到傷害,但看到這股原住民風潮大致上來說是正面的,雖然無法如我們期望般的發展,至少有更多人關注原住民;又雖然台灣人是健忘的,現在看到很多人的"承諾"(例如想去部落服務或是對原住民關注),不免有點點擔心,等風潮過後一年,兩年,是否還有人記得當初的承諾?原住民是否能抓住這次的機會?林慶台牧師的確因為這次而有機會為自己為族群發聲,但現在他現在的影響力是來自明星的光環,有多少原住民能有機會像林牧師一樣讓普羅大眾或媒體聽到他們的聲音呢?另外,當林牧師的明星光環褪去後,這樣的機會還有多少?還有多少人會為了聽他演講不惜千里?這些都有待觀察;我覺得這跟戀愛很像,當激情消退,還會有多少人記得濃情密意時的承諾?或許記得但已無心/無力!
雖然我已經離人類學很遠,以前也沒念好,但我承認自己有如阿潑說的那種"把族群當成玻璃一般呵護的態度",朋友覺得我用漢人"侵略"來指稱漢人在台的墾殖太過於激烈,但是我的學習經驗一直都有著:漢人的開拓史,即是原住民的血淚史,甚至是族群滅亡史,不管是過去的歷史或現在美麗灣,太魯閣劇場,尖石鄉水田部落的薑田和溫泉旅館,怎麼看都覺得是侵略,因此會擔心會害怕原住民因電影受到傷害...
很多影迷們很認真,去找很多很多資料,或許都成了霧社事件的專家,但是他們畢竟不是念人類學,也沒有文化相對論的訓練,更沒有部落/田野經驗,因此變成彼此不在同一個平台上對話,而且不同學科的訓練,看事情的角度本來就不同,只能說彼此都太熱情,邱老師用人類學的方式想為沉默的賽德克人傳達聲音,熱情的影迷想捍衛導演和電影給予的感動...
最後我想說,為什麼當初跑田野時都沒看到那麼多帥哥??部落大多是大叔和阿伯~"~
邱韻芳老師:
快下片了,還好有林秀幸的評論,否則無法平衡您對本片的批評對我心靈造成的傷害,您很難想像我對本片的崇敬。相反地,魏導的片子予我如是感動,我也想不到對您與特別是春陽部落遺老卻是種傷害。如果您的研究對象是清流部落,是否也會寫出這樣一篇文章?
我認為魏導的片子應該改名回"靈魂的權重The Weight of Soul",我理解下的本片是探討賽德克族各人物,特別是魏導偏愛的莫那魯道,對於個人與族群生命面對轉折時的抉擇。魏導敘述的故事中:反抗六部落(或者五部落)族人選擇給予靈魂在生命中更高的價值權重,我可以聽見魏導在盛讚:尋找根源並認識自己的人才是真正的人。
是的,我認為魏導偏心,在儘可能客觀處理歷史恩怨當中,他還是偏袒莫那魯道。我也贊同了他。
正像三國演義改寫真史,羅貫中讓我們都偏袒蜀國人物。
三國演義是失敗作品嗎?荷馬史詩符合事實嗎?坦白說這部片子隱含著寓言,我們來看這部片子的人要能跳脫人類學與真史,真史很重要,但是看穿說故事者的含意是另一重點。魏導有很多故事可以拍 -- 為什麼,為什麼要拍賽德克巴萊?因為這個故事有魏導想說的隱喻。
賽德克族與三國後代的觀點很重要,但是看穿說故事者的觀點更重要,不然創作者留下的只是考古展示。創作要藉著一個故事告訴你一些觀點想法,至於傷害曹操後代或部份人,作者只好另外補救。
這部片子即使來自完全虛構的小說,也有一定的寓意與震撼力,因為故事人物對於族群與自身命運的抉擇都是習於庸庸碌碌者不懂或不敢面對的,但是真的有那麼一天時,我們自問又會如何抉擇?
當下的台灣各族群互相爭奪,哪天台灣又被外來者統治了,大家輪流與統治者生活後,不會重演「反抗番」與「親權番」嗎?後代看我們的恩怨,也是沒有對錯,只是不同族群價值觀的選擇?你以為魏導講希望本片促進族群和諧就只限於賽德克族各亞群嗎?
不要談國家前途,個人對於自己認為對的生命態度,難道妥協就是唯一出路?妥協要到哪個限度?巴蘭社的瓦力斯布尼的價值真的優於莫那魯道的抉擇?今天的Toda年輕人不能有不同於祖先的選擇?不能批判自己祖先的選擇?即便回到當初,Toda族內真沒有暗暗贊成反抗的人?
即使魏導這麼偏心,我也這樣認同,回想我在進戲院看彩虹橋時,鄰座的漢族老太太在孫女的劇情解說下仍然不時提出評論:「看這個番人頭目害死多少人隨他而死。」這真是價值觀的不同啊!
魏導說這場事件是信仰的衝突,我自己會說是價值觀的抉擇與衝突。對於將報復、利益、求存、靈魂之間的權重拿捏,80年前困擾著賽德克族人的祖先,今天也還持續困擾著當代的賽德克人與他們週遭的我們。
邱韻芳老師:
有一些問題想請教您的調查解惑,(我對Dakis的書也有其他疑惑,不知如何提出):
1.屯巴拉社遺老對於霧社事件有共識否?對第二次霧社事件有共識否?還是眾說紛紜?
2.春陽部落與清流部落及中原部落的賽德克族彼此還有歷史心結嗎?
3.參與人止關事件是巴蘭社的瓦力斯布尼?或是多岸社與西坡社?
4.日本人為建水庫遷徙巴蘭等社至中原部落,中原部落對日本人沒有怨言嗎?
5.布農族文史工作者在公視座談的電話訪問中否認日本人在姊妹原事件中扮演角色,您聽到的說法呢?
另外我不明白後代子孫為何一定要為先人隱,或者要跟先人有相同觀點,為何當今賽德克族各群長老不能說讓下一代有重新檢視自己的既有歷史觀點的機會?魏導未來要拍台灣人三部曲,我想他拍漢人欺負西拉雅人,有人一定批判他等於在否定自己祖先,但是我們只能跟著祖宗一鼻子出氣嗎?我們一定要跟祖先有同樣觀點嗎?
說到第二次霧社事件,魏導僅用文字陳述「受到小島挑撥,餘生者遭襲」。
其實魏導的交代也有人不滿意,電影散場後我就在洗手間外聽到兩位年輕人說:「什麼小島源治挑撥?誰會相信?笑死人了!」
春陽部落遺老們認為二次霧社事件有正義性嗎?魏導的簡單陳述,對或不對?
To jhuo22:
抱歉,現在才看到你的留言。
站在不同的位置看這部片真的有很大的差異,這並沒有絕對誰是誰非的問題。我同意你說的,我的研究對象若是清流部落,寫出的文章一定不一樣,但據我所知,清流部落對這部片的評價也不是一致的,也有不少人不同意魏導的詮釋,不過這並不全然是魏導的問題,霧社事件本來就是個很複雜的歷史叢結,即使在清流部落,對莫那魯道的評價也是正負兩面都有,並不純然把他當成英雄那麼簡單,只是考慮到外界的觀感,一些負面的聲音就必須被隱藏。
你以三國演義、荷馬史作為比擬,我部分同意,但部分不同意。我也理解魏導這部片子隱含著寓言,可以帶給許多人啟發;然而,三國演義、荷馬史詩不符史實對當事人造成的傷害應該不大(因為當時傳播媒介的流通非常有限),但賽片不一樣,這麼大的媒體力量,從國內到國外,當事人的子孫受到的傷害你應該可以想像(相較之下,我這篇文章若如你所言真對某些人造成傷害,其影響也只在小眾之間流傳)。
再者,魏導拍片之前和族人溝通時,族人就曾明白提出要求,不要再挑起三個支群間長久以來因霧社事件而造成的嫌隙,不要違反gaya。但片子拍出來卻和當初所承諾的有相當落差,才會讓一些族人有所不滿。
更重要的是,魏導和族人在權力關係上是不平等的,魏導有太多機會可以在大眾媒體發聲,有許多崇拜他的粉絲挺他,相對而言,有多少人可以聽到族人的聲音?這是我寫這篇文章的主要目的,讓少數、沉默的心聲也能有機會被提出,被聽見。
今天的Toda年輕人當然可以有不同於祖先的選擇,也可以批判自己祖先的選擇。但我擔心的是這部片對他們祖先當時處境和選擇不甚恰當的詮釋(你也承認魏導是偏心的),誤導了他們對自己祖先的看法。
至於你後兩個留言的問題實在太多太細,不是我的能力所能回答。我只能說歷史是很複雜的,許多問題是沒有單一的答案,也無法簡答的。
謝謝你的留言。
即使魏導這麼偏心,我也這樣認同,回想我在進戲院看彩虹橋時,鄰座的漢族老太太在孫女的劇情解說下仍然不時提出評論:「看這個番人頭目害死多少人隨他而死。」這真是價值觀的不同啊!
魏導說這場事件是信仰的衝突,我自己會說是價值觀的抉擇與衝突。對於將報復、利益、求存、靈魂之間的權重拿捏,80年前困擾著賽德克族人的祖先,今天也還持續困擾著當代的賽德克人與他們週遭的我們。
to agathe
謝謝你的留言,抱歉現在才看到。看來你和我一樣是「哈原族」的,所以我們對這部片有這麼多的擔憂。
的確如你所言,我是想用人類學的角度,還有自己親身的一些體驗為沉默的賽德克人傳達聲音,熱情的影迷們想捍衛導演和電影給予的感動我可以理解,但就是因為這部片太賣座,影響力太大,我覺得自己更有責任提出不同的觀點,儘管影響很有限。
最後,你說為什麼當初跑田野時都沒看到那麼多帥哥??因為那是魏導特別篩選的。不過部落帥哥當然還是不少的,只是大多在學校裡,或在都市工作,所以你在部落裡就大多只看得到大叔和阿伯了~”~
姐阿,我沒辦法理解您是教授卻說演員的臉耶.....您是老闆嗎? 您是老闆想找狗當主角也型阿...我們以前跟布農互砍,怎麼會說醜化布農呢??演員太醜嗎? 一樣,妳是老闆就你挑人...
妳長那麼大怎麼連這個都不了解呢?現實要先顧嘛....很多東西我們在拍的時候就抗議過了。
日本人不夠壞是真的阿,問題您想要拍多壞? 要不要多個先姦後殺原住民女孩的畫面出來? 而且還無碼? 能放嗎? 最簡單的>>>把日人拍很壞能放嘛??這世界準嗎?
導演真的是莫那迷,他已經很用力的拍的好像不是莫那傳。
如果導演完全照自己想法拍個莫那傳,那我們3個群就要打架了,而且還抗議不完。因為我們原住民很蠢,人家是老闆想拍啥就拍啥,偏偏我們原住民容易被設計在那隨"計"起舞。
我承認我們真的大部分人沒有商業頭腦,也沒啥心機。
該抗議的我們早就,反正他是老闆,看開點讓種族抗戰精神讓全世界看到,讓大家看到種族就好了,不要想太多了。不然我們跟郭老師怎麼會堅持到金馬獎勒?
老闆有老闆的想法,就算電影出現鋼彈或者那美人也不稀奇,不要那麼認真。
如果要認真,就要像國家地裡那種頻道的拍法了,也不可能有個淚片讓我們看,你拿正史看電影罵不完的啦...
對不起我講話比較直,都重點不會繞,不官腔。
您體諒我。
to Qsiya:
看你的留言,讓我覺得自己寫這篇文好像真的是太傻太天真,不過怎麼辦呢?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像你說你講話比較直,都重點不會繞,不官腔一樣。看不下的讀者也請體諒我一下吧。
瞭解了教授大大,您回的真好XD
以上各位精闢的言論, 讓我整整細讀了兩天, 真是精彩絕倫, 幾乎忘了還在上班, 忍不住想上來留個話
賽德克巴萊我看了八次, 從震撼, 感動到心酸, 猶記第一次看完後的那一晚, 徹夜輾轉難眠, 好不容易睡著了, 夢裡卻又刀光劍影, 我很訝異的想為何會如此, 於是幾天後再進戲院看一遍, 然後三,四...八遍, 像中魔咒似的...
當然事後也上網搜尋有關霧社事件, 並購買一些書籍和週邊商品, 也能瞭解事實與電影一定會不盡相同, 畢竟電影是一種影音的傳達, 不像記錄片那麼真實, 既然被觀眾喻為史詩片, 必定有一些與現實面不同的潤飾, 這是不可避免的, 就像妳說的, 裡面的主角是個個高大英挺的帥哥, 與妳平常在作田野調查時遇到的大叔伯伯很不一樣, 致使妳在戲院一開始就產生些排斥, 但我忍不住要說這些素人演員, 每一位都是真正的原住民, 除了演莫那的大慶與牧師是泰雅族以外(相信妳應有耳聞魏導堅持要找的莫那, 不只有身高考量, 更須有獵人慑人的眼神)其他演員都是賽德克族或太魯閣族, 而這些平常妳在作田野調查時, 也許他們也正在上班或上課, 所以是妳沒遇到而不是憑空出現的, 但他們憑著一股想為族人發聲的理想, 紛紛放下工作與課業, 毅然投入電影拍攝, 這些過程包括導演債台高築, 演員水裡來火裡去, 甚至傷兵累累, 這麼辛苦的, 不計代價的想要完成台灣電影史上第一部以原住民為核心的電影, 卻被一些人在旁邊潑一盆冷水, 並說很失望與歷史不符,這是多麼令人難受的事, 別說妳沒有很大的影響力, 網路上的傳播是很驚人, 更很況妳是位文史工作者或人類學家, 這也是為甚麼有那麼多讀者會上來與妳說分明, 其實妳不用耽心這種熱潮會很快過去, 這只是一個開端, 會有更多人關注原住民的發展, 像我就開始看原民電視..
也許妳會說沒有惡意, 僅耽心史實會被掩蓋, 有些賽德克族會不滿, 觀眾會被誤導, 但請放心, 現資訊那麼發達, 我們會分辯電影與記錄片的不同, 其實導演在書裡也提到與部落的族人開會討論時, 族人已表達出他們的耽心, 且質疑對族人有何好處? 導演說:(你的好處若是指錢, 等有回收可以給你們, 但你們又會說我在消費原住民)所以導演游說他們相信藉由電影讓世人看見部落文化是多麼與眾不同與珍貴, 進而帶動經濟效應, 使族人相信文化的保存是可以有價值的, 而非依舊貧窮, 郭明正老師也點頭表示同意, 再說導演也提到拍片當時, 一開始郭明正老師都在旁邊不發一語, 導演耽心老師不高興, 後來才知郭老師是被那麼大的場面嚇到了, 反而不知如何表答, 因他知道有可能他的一句話而造成拍片問題, 所以才瞭解電影與記錄片是那麼不同, 也就不再苛求, 除非太偏離事實, 才跳出來指正, 我在想若妳也在現場是否也會有相同的體會呢? 所以也許不是導演一意孤行, 不願聽取少數有意見族人的心聲, 而是在那個當下, 導演以最大公約數的意見來定調呢?
我真的不擔心原住民熱潮會就此打住, 因我的心還很火熱, 但我憂心的是魏導傾家蕩產, 嘔心瀝血的創作, 換來了外界無情的批判, 未來還會另一個傻瓜如魏導來接下這個棒子嗎?
另題外話, 我常想這些原住民演員恢復現代打扮, 反讓人不習慣, 我想飾演頭目的演員若在部落讓妳遇到, 也許妳僅當成是平時看到的大叔, 又或有天妳平時做調查時遇到的大叔, 有天穿上八十年前的族服, 在妳面前飛奔過去, 是否會讓妳感覺驚豔呢? 很愛他們族服的裝扮, 那種力與美, 使身為漢人的我羨幕不已...
我是個上班族, 僅能用粗淺的文字表達我的想法, 拉哩拉喳寫了一堆, 不好意思, 耽誤妳的時間了
to greena :
謝謝你這麼長的回應,也很感動你可以看八次賽德克巴萊,而且因此對原住民文化產生興趣,並保有一顆火熱的心。
你說:「我常想這些原住民演員恢復現代打扮, 反讓人不習慣, 我想飾演頭目的演員若在部落讓妳遇到, 也許妳僅當成是平時看到的大叔, 又或有天妳平時做調查時遇到的大叔, 有天穿上八十年前的族服, 在妳面前飛奔過去, 是否會讓妳感覺驚豔呢?」其實正好相反,我在田野的報導人在某些特別的場合也會穿上族服,雖然很美麗,但比較起來我還是喜歡日常生活中真正的他們。所以我會擔心觀眾看了這部片後,把原住民太浪漫化、理想化,卻反而看不到、感受不到他們在當代社會的遭遇。後者(真實存在當代而非歷史中的原住民)才是我真正在乎的,也因此我才會擔憂這部電影一些不符史實的部分對某些族人所造成的傷害。
從電影、書籍瞭解原住民是一回事,但真正走入部落去瞭解當代的部落和現實中的原住民又是另外一回事,希望你有機會可以真正接觸、認識日常生活中的原住民,然後還是保有一顆火熱的心持續關注原住民的議題。
邱老師,
特別來查看了您的回覆,不過感受到您對此文引發的回應已經採取冷處理,那我也是最後一次回應,讓您去從事更重要的國科會專案。
我不覺得春陽部落部份長老認為被颱風尾掃到是正面的態度,我的看法是,春陽部落已很幸運,得到了土地也成功保住了自己的文化,讓大家到今天還得以透過他們研究賽德克族的傳統。特別是研讀書卷後,我很難同情二次霧社事件的加害者 - 也許Tkdaya對Toda的霸凌是一次霧社事件雙方對立的原因之一,但反面觀之,殺害手無寸鐵的餘生...沒有長老提到自我反省(???),不互相用心感受到對方所受到的傷害,這樣不像和解。
歷史故事與人世常情常常會歌頌死者,也會有活著的人說那死者生前並不完美,死者也很難反駁。魏導沒替雙方舉行同等的葬禮,後人要因此抗議,那又是找錯對象,要光大祖先要靠自己,同時光大的方法也不盡然是為先人隱藏。
以上是我的兩分錢,話已說完,就此相忘。
to jhu022
有幾句話還是必須說,我文中說被颱風尾掃到的Toda人不是春陽,而是平靜的人,那是Toda的祖居地,另外,書卷所呈現的是誰的觀點?即使Tkdaya內部對莫那魯道評價也非常兩極,但文獻裡不會呈現這些。
不過你說得對,我的確是採取冷處理,因為我覺得'熱'處理容易流於情緒之爭(在我下一篇秀幸文章中你之後幾位讀者的留言已經是對人不對事了),其實我們可以堅持自己的觀點,並不一定要說服對方,歷史的詮釋從來就不會只有一個。
邱老師:
謝謝妳的回應, 我知道妳比一般人有機會能更深入瞭解原民的真實生活, 但妳誤會我的原意, 我並不是在歌頌這部電影有多偉大, 我只是感動於一位電影工作者能有如此魄力及決心, 願意為第一部原民電影盡心盡力, 其實在某種程度上, 你們做的是相同工作, 只是他以影音呈現而妳是文字記錄, 但不可否認的以電影方式讓民眾體會80年前一段驚天動的原民歷史, 他的影響力原比課本甚或文字記錄來的巨大及快速, 幾天前看到電視播報花蓮阿美族的港口部落在石梯玶抗議政府遲遲不歸還400年前原本屬於族人的土地, 看他們那麼激動痛哭的訴說, 實讓人看了不忍, 不禁在想這麼多年過去了, 這土地該怎麼還, 上面若蓋滿建物又該如區分權益, 當年國民政府來台, 對漢人農民實施耕者有其田及放領, 致使大部份農民擁有土地, 而原民呢?
因為他們沒有聲音不被重視, 到如今雖仰賴如秋老師們的專業調查, 但也僅是文字記錄, 然後存放於文史館或者當選舉來時又被拿出來討論, 之後又被默默無聲無息的歸檔.
真的不建議秋老師執著於某些部落恩怨的真相, 如同一開始導演就清楚顯現在那個年代, 部落之間的紛爭是無可避免的, 每個人都為生存奮鬥, 其精神才是故事核心, 不要因噎廢食, 澆息了為原民發聲的熱情, 拉高層次來看這段歷史吧!
我是一個喜歡賽德克巴萊電影的人,從十年前先後閱讀了邱若龍霧社事件的漫畫及鄧相揚”風中緋櫻--霧社事件真相及花岡初子的故事”,才開始認知到霧社事件不只是以前學校教科書上,以莫那魯道為抗日英雄主軸的簡略及政治正確歷史。2003年在網路上看到魏德聖拍的五分鐘試拍片後,深敢震撼,深深的盼望有一天可以看到完整電影的拍攝與上映,當年海角七號上映不到五天就帶一票朋友去戲院觀賞,也是衝著要支持有賽德克夢的魏導,去年更是滿心期待的迎接賽德克巴萊上映的到來。
而我也因喜歡原住民及其文化而在花蓮工作生活了數年,雖然不是住在部落,但同事有許多是原住民,不同族別的都有,更有一年工作服務的對象是以原住民為主,雖然不是住在部落,但因接觸的原住民不少,觀看原住民相關議題的位置也就從離族人比較遠且偏簡化的認知理性思維,漸漸移到稍能靠近族人及細緻的情感層面的位置。
對覺察自我處在既愛好這部電影又與原住民族人與文化有所接觸的角色,再由”在眾巴萊之間的沈思”此文及一百多則由讀者留言及作者回覆所交織共構的文字中,整理耙梳與分享一點個人想法,特別是在電影及文章作為資訊傳遞的媒介及形式這個旨趣上。
魏德聖導演的賽德克巴萊在台灣影壇是相當有貢獻的一部電影,我想由票房(也許不如預期,但也算夠好了)及榮獲金馬獎這兩個指標來看是無庸置疑的,而回到魏導當初因想增加對霧社事件及賽德克族的瞭解,而自願在邱若龍的紀錄片”Gaya,1930年的霧社事件”中義務幫忙,到籌備期、拍攝及去年電影的上映,為了完成夢想長達十多年的堅持與努力,這樣的精神與實踐力相信也感動了很多人,我想無論影評、學者的各種評論、觀眾的心得文,不管其論述是褒是貶都無損電影本身及魏導堅持夢想的價值。
而電影的資訊傳播本質是以影像聲音為主,且是易親近的,所以一旦獲得熱烈迴響,所影響的觀眾數量是相對多數的,因此電影中用情節與對話所呈現出的畫面很容易讓觀影者形成簡化的印象,再加上文化差異的話,吾人更易以自己的文化價值、過去的經驗或認知架構去理解及詮釋所接收到的影像畫面(電影情節),像電影中塑造鐵木瓦歷斯從小與莫那魯道結仇的情節,某種程度已植入觀眾的印象裡面,我有一次便聽到一位朋友在聊天時,他在話語裡就提了”就像鐵木瓦歷斯跟莫那魯道有仇一樣…”,可是部落間因爭奪獵場而有衝突是很自然的一件事情,這跟漢人文化裡”仇恨”的概念是不同的,更何況在賽德克的gaya裡不會出現大人對小孩說不會讓你長大的話語。
相對於電影本身及導演,文章的傳播不像影像般的大量且快速,而且閱讀是一個透過文字去理解作者傳遞資訊與概念的認知歷程,閱讀需要時間,現代人普遍缺乏足夠的時間去閱讀,因此能透過閱讀去瞭解霧社事件本身錯綜複雜的歷史文本,更別說透過閱讀對賽德克的Gaya有概略的認識,更何況Gaya對其他文化脈絡下的他者其實是很難理解的概念。而”在眾巴萊之間沈思”的作者,剛好是能進到賽德克族文化情境裡特別是toda群的人類學家,她因為作研究及田野調查的關係而比起我們更能靠近他們,不管是族人或文化,所以她能看到內部觀點與聽到被遮蔽的聲音,而作者身為一個為弱勢族群發聲的人類學家且與在地族人有情感連結的學者,她不僅是出自人類學家的責任為族群撰文發聲,而且我也看到一個具反身性的人類學家,作者很清楚的感知到自己與族人同在一起的位置,因此才以熱切的心書寫帶有情感文字的這篇文章,也正因為閱讀各種霧社事件及電影相關文本的人還是少數,所以她才必須做了這麼多功課撰寫這篇不具學術產值但是相當重要的文章,而且作者為了跟不同想法的留言者溝通,幾乎是花了相當多的時間與耐性回覆與互動,她做的這些無非是想提醒大家要聆聽多元聲音及對電影中傳遞的情節與影像所形成的印象或記憶要小心、有所覺察,因為印象有時會簡化而成刻板印象,負面的刻板印象有可能形成偏見,偏見有可能進一步發展為帶出實際行為的歧視。
我認為此文完全不是在強調部落恩怨的真相,只是因為她能聽到少數人聽不到的聲音,而這些聲音在以往是被主流、典型論述所遮掩住的,如果因為電影的成功而讓更多人對生活在現在現場的部落族人產生不適當的印象才是她在乎而關切的。因此我在作者身上真切的看到當代許多積極入世的人類學家的風範與身影,仍有不少學者是跟人民真實生活的處境離的很近,在我們讚頌魏德聖的努力、堅持與成功的同時,也應該給予這些能見度更低、傳播力更小的優秀學者掌聲與鼓勵,要不然為什麼要搞個芭樂人類學部落格,不就是希望讓大眾更能親近諸多跟人有關的社會議題及社會現象有不同角度的觀看與理解嗎。最後我突發其想,我聽說在美國的醫院有哲學家從事倫理諮詢諮商的服務,那台灣以後若有漢人導演想拍原住民素材的電影時,是否可以請人類學家也擔任諮詢的角色,他們應該是個很理想適當的平台,可以促進導演、工作人員與原住民相方的溝通與對話。
ps. 當年魏德聖在邱若龍拍攝的”Gaya,1930年的霧社事件”中幫忙,這部紀錄片在去年已發行,裡面呈現出距離霧社事件越近,觀點越歧異;距離越遠,觀點月一致,有興趣的人可以在網路上找到購買管道。
因為孩子的尋根作業,意外翻找網頁看到這經蔡豐富的內容~
我是鐵木*瓦歷斯的後代 古木*鐵木是我的奶奶,也就是鐵木小公主
電影上映的時候,有帶爸爸去看......爸爸只說語言一致,內容有點落差......但就不再多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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