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與交換
前不久所上學生舉行資格考,其中一個同學以蘭嶼觀光的交換食宿現象為題,他的文章中提到了Mauss和Malinowski兩個大佬,但老師們仍不滿意。「交換」在人類學是多麼重要的概念,怎麼可以只提這兩個人!我非常同意同事們的看法,因此只敢在芭樂人類學裡談禮物和交換,那就不必去和一大堆人類學的big man對話了。
師生之間的禮物與交換
第一次從日常生活中體會到禮物背後微妙的社會人際關係,是從和學生的閒聊開始。一位即將畢業的學生向我抱怨,她研一上有一回向我的同事拿paper時,順手帶了個麵包請他吃,居然遭到拒絕(她說自己從來沒有給人家東西吃被拒絕過)。小女孩把心事一直放到畢業前才說出來,她的指導老師,我這位同事一臉無辜,壓根完全不記得這件事。為什麼不收呢?他聳聳肩,說也沒什麼特別的原因,應該是當時和學生還不太熟,而他覺得麵包這般家常食物是關係比較親近的人才會分享的。相對於此,學生們從金門作田野回來送上高粱時,他很自然地就收下,因為在他看來這是一般的人情世故,他從國外回來也會帶伴手禮給自己的老師或同事。
我和學生循著這個話題繼續聊,發覺我們所長收學生禮物的邏輯完全不同。平時學生給他什麼食物他都吃,但是學生同樣送金門高粱給他時,他卻義正詞嚴地說自己從不收學生的「禮物」,這是原則問題。上述對比所要強調的當然不是我們所長特別愛吃,另一位同事則對食物很挑剔(雖然這是事實),而是在他們倆人的定義裡,「禮物」的意涵與其所象徵的人際關係顯然相當不同。
我對學生說,那好像我收禮物最沒原則了,學生給什麼我都收。但回頭想想,這種「沒原則」其實也是有其背後脈絡意義的,因為我常收禮也常送學生禮物,從生日蛋糕、飾品、在部落買到的手工藝品、書、紀錄片到CD等各式各樣的東西。我特別喜歡和學生分享我愛的書和紀錄片,甚至因此養成了一次會多買幾份的習慣。比較要好的學生有好吃的,自己親手作的小東西,或出遊時看到特別的包包、有原住民風味的項鍊也會想到我。尤其和學生相約一起去穿耳洞後,我陸續收到了好幾對耳環,我很享受與學生之間這種經常性有來有往的禮物交流。
送禮物給學生的習慣其實是受到我的另一半所影響。他超愛送學生禮物,尤其是女學生,生日禮物不用說,連在兼課的專科學校裡,學生回答數學問題都有精緻的點心作獎品。他選禮物非常挑剔,不夠特別的絕送不出手。他喜歡送卻不是很愛收到禮物,不像我常把學生送的飾品戴上身,學生給他的生日禮物總是被束之高閣或轉送給我,因為很難合乎他特殊的個人癖好。我後來漸漸體會到,我和他面對學生禮物的不同態度其實顯現了對學生的期待有所差異:我們都花絕大部分心力和時間在學生身上,但我的情緒常會隨學生而起起落落,他卻不太會被學生的表現所影響,他只是作自己覺得應該作的和喜歡作的,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怎麼回應。
為了研究山服必須多瞭解現在的大學生,我最近加入了facebook,卻意外和自己所上的學生多了許多溝通的機會。不同於email和部落格,facebook的對話是在一個比較快速且對等的立場上很隨性地相互交流,且是一個網狀而非單線交換資訊的溝通平台。我從那兒知道他們的喜好,有興趣的團體與表演,也會互相推薦自己喜歡的書、評論、音樂或照片。真希望在課堂上的討論也能這麼對等而自然,因為在我的理想中,研究生和老師應該是在一個平等的地位上對話交流的。
人類學家和部落的禮物與交換
到埔里教書後,我轉移了田野地到春陽,剛開始那一、兩年,我在田野的狀態一直不是很好。當研究生時,可以長期窩在部落,當了大學老師之後,總是常常部落學校之間奔波,這對於培養和族人間的關係有很大的困難;當研究生時,部落的人把我當小女生照顧,冠上大學老師頭銜後,部落裡有些人看我的眼光變得不一樣,裡頭有對回饋的期待,也有嚴格的觀察。大學教授聽起來很厲害,事實上我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助理教授,並非部落人想像的那麼掌有權力和資源,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資源在手上,因此,我常自問能為部落作些什麼,可以有何實質的回饋。
太執著在這些問題,以致於好一陣子到田野地成了令我卻步的事,因為被沈重的「研究」和「回饋」兩股壓力所綑綁,我無法輕鬆自然地和族人互動,結果那段時間裡我既未真正為部落作些什麼,也沒產出任何一篇學術論文。後來意外解套的關鍵之一,是因為春陽的牧師知道我大學唸數學,請我當他女兒的家教。好不容易有個可以回饋族人的小小機會(儘管和人類學完全無關),他要付費我當然拒絕。我的學生從一個後來增加到四個,原本只是因為人情而答應的差事,卻讓我與部落的國中生從此有了互動的機會,進而對於原住民教育,這個我之前很陌生的領域有了較深刻的體會。
另外一個破冰的關鍵是我和當地一戶人家發展出特別親密的情誼,部落對我而言不再是田野地,而是另一個家的所在。雖然這一家夫妻只大我五歲左右,卻總愛向旁人稱我是他們的大女兒,我到部落時他們在忙就會直接告訴我,有空就會和我一起喝茶話家常聊到深夜,到埔里聚餐、喝喜酒時會打電話帶著我一起去。就在這樣輕鬆自然的相處中,我意外地寫出了這幾年來唯一一篇和春陽有關的論文,主題和原本研究計畫中所預設的完全不同,而是有關這個家庭中一對父子的生命史。文章在送審的過程中因不夠學術而屢被質疑,但我堅持只作有限度的修改,因為它對我而言有特殊的意義,是我送給部落家人的一個特別禮物。
我一位家教學生的家長會送我他自己烘焙的茶,我春陽的爸媽茶葉銷量不好時我會向他們買茶,最近到仁愛鄉其他部落參訪時也常被送茶,結果是我的住處積了一堆茶。春陽的牧師自己不種茶,雖有信徒送茶,可是信徒們老愛聚在牧師那喝茶,所以永遠供不應求;我部落的家也是另一個族人常聚會喝茶的所在,茶葉因而也很吃緊,於是最近我開始把庫存的茶再送回部落,牧師和我爸媽還開玩笑地搶著要,說我分配不公。
這兩、三年來因為學校成立原住民中心,以及接下不少部落相關的評鑑工作,我所跑的部落越來越多,這方面的社會網絡和資源也隨之擴大。對於回饋部落這件事,我開始能夠以較寬闊的視野、各種不同的方式,以及更長遠的眼光去看待。人類學好像是這麼說的,立即性的禮物交換往往是較不具深刻社會意涵的,長期且永遠還不清的禮物與交換才是我希望和部落維持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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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韻芳 禮物與交換 (引自芭樂人類學 https://guavanthropology.tw/article/10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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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我的芭樂太軟沒有滋味,都沒人回應,只好自己回。其實這篇文章一開始提到學生的民族誌文章,是對於寫到「交換」是否就一定要把人類學重要的交換概念都作回顧有些困惑,因為對我而言,民族誌的紮實細膩才是最重要的,大部分的文獻回顧都只是把大人物的名字擺進去,但卻和之後的民族誌內容無涉,那樣又有何意義呢?
Labi你好可愛,自己上去回,我下次也要學你。其實是我們大家最近都很忙,忙到沒時間上去回啦。
Labi你是不是忘了問那個麵包是不是夾雞肉的?哈哈,如果我沒猜錯。
我昨天才上網看到你的文章,和我的小孩聊你的文章,他說, 媽媽如果是我,我也不收金門高樑,因為我不喝酒。
送禮確實是一個複雜的文化邏輯,涉及的就絕不是「送禮」而已,我父母在人生中的大部分時間都在琢磨如何送禮和回禮,當附近有人開始存錢每年出國觀光,而不大在意送禮時,確實引起了一些文化震盪,但是他們還是固執地花大部分的精力在送禮和回禮。我因為深刻理解其中耗費的精力,所以一切從簡,但是還是多了一分敏感在這種「來往」。
你說的我完全贊同,有關參考文獻,很多人的文獻回顧像點名單,到底那個大咖說了什麼,我們還是不清楚。我其實也很想寫一篇「如何選擇參考文獻」,除了你說的問題,還有另外一個問題,文獻回顧不是只有key term的搜尋,還包括方法論的文獻回顧,這在研究方法abc裡講得很清楚,卻沒有人在意。說真的後者需要更多的創意、聯想和深究,比那種關鍵詞的搜尋要複雜一些,但是卻很少人看到這部份。大問題,需要一篇文章才說得清楚,不多言了。
沒辦法,沒人氣就自己衝人氣啊﹗那個麵包應該沒有夾雞肉,太辣的、長相奇怪的....某人不吃的食物可多了。
另外,我覺得自己也可能有些藉芭樂人樂學在實現小時候當作家的夢想吧,所以越寫越散文.....
Labi,
我星期二中午寫了兩段要回應,覺得太嚴肅,後來就刪掉了,沒貼。
既然你談了文獻回顧的問題,那我接招繼續談。先釐清幾個問題。為什麼我們的訓練需要文獻回顧呢?我不談列名單式的文獻回顧,基本上只突顯了寫作的人缺乏鑑別力。我會認為作者必須將自己的研究放在既有的知識發展脈絡中,來定位自身研究對某一課題的可能突破之所在。特別是,我一定會找一些對我而言最重要的且具啟發思辯的作者,來做為練劍的對象。練劍/對話之所以可能,不僅是建立在細緻的民族誌之上,還需要知識上的嚴肅思辨。我相信好的參考文獻是能夠幫助我們去釐清與掌握自己所撰寫的民族誌之深層意涵。文獻並不是高雄的紅綠燈,只能拿來參考用;文獻亦敵亦友,是要絞盡腦汁去跟他/她engage,並從挫敗中成長的。為了達成這個[高遠]目標,選擇適切的參考文獻就非常重要。選擇張無忌或楊過當練武對象,假以時日都能練出一身好武藝。這樣唱高調的說法,可能是因為我沒有指導學生的經驗吧?
有機草莓,你要不要來寫一篇如何選擇參考文獻呢?
輕鬆的文章也歡迎嚴肅以對,不過說起指導學生寫文獻回顧就一言難盡了.....我先去趕車回臺北,有興趣的人可以接招回應。
最近真是研討會旺季,滿手都是寫稿和評論工作。今天改完一篇稿子寄出去,終於可以暫時擺脫文獻回顧來聊天啦~
文獻回顧真的是功力,不過我想講一個觀察:「大師」的文章和書,常常都沒有什麼完整的文獻回顧的喔。因為人家都融會貫通了吧(什麼看山是山之類的)?呵呵。總之,那樣投稿審查都會過,一直讓我非常欣羨。XD
好了我可以逃離「文獻回顧」這幾個字一下嗎?(前天還夢到黃先生,害我5點就趕快爬起來寫稿,可見壓力之大。現在真的要來芭樂取暖一下~然後回去繼續沒完沒了的打拼,和跳進另一個文獻回顧的深淵~)
有次和一個找我當口試委員、不是很熟的碩士班學生討論完,她拿出某地名產一盒要送我,被我回絕了。因為我覺得作為外校口試委員,時間也很靠近,會有收受賄絡的嫌疑,需要利益迴避。當場學生楞住了,我想她大概覺得這只是人情世故,沒想到老師這麼謹慎。
如果曾是口試委員,幾年後有緣相聚,學生已經在賺錢,帶個名產來,我大概會收,因為已經沒有「對價關係」了,現在是朋友關係。呵呵。長期熟悉、會相互送禮的學生,就如labi說的,比較沒有這些問題。
然後我可以又回到「文獻回顧」嗎?曾經好幾次在學生論文裡面看到文獻回顧有引用到我的作品──ㄟ,但是哪短短的一句「回顧」怎麼讓我覺得不是在講我的文章阿?(汗)不過這樣還是可以算是我的impact factor點數?哈哈~
繼續文獻回顧連續劇。
「參考」Kaka的說法(這算不算參考文獻),如果我們需要重新釐清文獻回顧的功能,我認為很大部分的疑義來自於這套回顧方式受到理工科的影響。理工科的研究有大部分都是在既有的研究基礎上累積[數據],也就是演繹法。這套做法對於相關的既有研究非常需要[回顧],因為他們在累積相關[反應]的數字。但是我們的研究的重點不盡然在此,一個現象可以有各種讀法,既有的讀法不一定要和我現在的研究有關,如果我要寫某個地方的「白榕樹」,我不一定要回顧人類學文獻裡所有的[樹]或植物吧。重點在我到底要寫甚麼,我如何讀這個地方的白榕樹,那個文獻和我現在的讀法有關,有如Kaka所言,誰的書可以讓我練劍,我才有欲望回顧,誰的論文對於我的詮釋有方法上的啟發,我才回顧他,而不盡然是[關鍵詞]的搜尋,重要的是[我如何讀]這個現象。說真的,有些文獻我連回顧的慾望都沒有。
補充一下我所謂方法上的啟發和Kaka說的[放在既有的知識發展脈絡中,來定位自身研究對某一課題的可能突破之所在]比較接近,我相信這個「課題」不是指研究對象物的一般名詞,而是知識發展脈絡下的「課題」。
我在文章一開始說「我非常同意同事們的看法」,其實是帶著反諷的意味,這篇文章的一個用意就是在表達我的不同看法。我當然同意學生論文應該和相關文獻對話,只是對學生的要求應該視情況而有彈性的回饋。文中談到的學生資格考文章是暑期田野的產品而非碩士論文,他的民族誌相當細膩,而且與蘭嶼相關文獻有所對話(不是回顧而已,是真正對話),人類學交換理論的部分因為他之前未修過相關的課,因此只能先讀Mauss和Malinowski的著作,沒有出現其他大佬,是因為他知道無法在資格考之前消化那些複雜的文章,因此很誠實地未在文章內引用,我反而欣賞他這樣認真面對文獻的態度。
再者,寫交換是否就得回顧所有過去重要人類學交換相關著作呢?當時另一位老師提到台灣漢人的研究也有很多和交換相關學生也都未引用,讓我更覺得不解我們希望學生瞭解的「文獻回顧」意義究竟是什麼?malaita 說:「大師」的文章和書,常常都沒有什麼完整的文獻回顧的喔。我們不是大師,當然不能同等比照,但如果無法對話,只是一大串的交代式文獻回顧,那往往只會更凸顯自身民族誌的不足,而後者才是我更希望學生先操練的基本功。
那我來個文獻回顧番外篇好了。
我反對apotheosis of literature review,也反對將文獻回顧拜物化。如果老師自己都說不清楚為何某些人必須要被加進文獻回顧之中,如何能要求學生去做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呢?在文章中不明所以地召喚大師出來,搞不好會讓自己內傷。
有機草莓理解了我所說課題的意義(不然我會以為自己都在講天書)。
至於有機草莓說我們目前的文獻回顧是受到理工科對文獻回顧的影響,我承認有一部分是。我不是理工出身的,只能反省我過去所受的訓練來回應。我承認有機草莓所說的,研究者怎麼讀現象當然很重要,而[怎麼讀]這個動作本身,就意味了你的知識深度,視野與立場(我們終究不是白紙一張),這對我而言等同於研究的核心。不過,你的論點這讓我想到另一個問題:研究者對現象的個人式閱讀,與人類學或社會人文科學的知識會產生怎樣的關連?這涉及了一個根本問題:一個學科的知識如何可能?知識的基礎何在?知識如何創新?
用植物的隱喻來說明不同知識產生的方式好了。其一,我們認為知識的形成有如草/木本植物的根(root)一般,必須瞭解知識的系譜才能有所創新。另一,知識的形成有如地瓜這類根莖作物(rhizome)的生長方式,那麼,我們的知識隨時處在創新與發散的過程。這兩者是對立的嗎?我不這麼認為。如果從我現在非常關心的知識如何創新的態度來看,我應該要高舉地瓜這種根莖隱喻,擁護個人的知識創新。不過,我的焦慮是,如果我不知道知識的系譜長得怎樣,那麼我要用什麼判準,來證明自己對現象的閱讀與理解,可以帶來知識上的突破與創新嗎?或是,知識的發生與出現自身就是一種證明,無需與他者/過去進行比較呢?這應該只是我這種基本教義派無謂的焦慮。
不過,我覺得跟過去的人打群架可以培養基本功,融會貫通之後,才有可能練就有如張三丰創太極的功力(活著總要有個目標)。有時一個人練功,還蠻孤獨的...
那我來個文獻回顧的文獻回顧。。。。
咳咳。沒有啦。總結以上:文獻回顧和民族誌都是很重要的。人類學家好辛苦,當人類學老師也很辛苦。
咦,這篇不是在講交換? 而且在芭樂還出現地瓜!(lady kaka你引喻失當喔,哈哈)
開場白講完,其實我是要
另闢戰場聊點別的──臉書上的老師和學生。我前陣子把臉書上的學生全部踢出去斷絕關係暫停連線,因為我太機車沒有能力消化那麼多訊息。最近看到Labi在臉書上的慈母光輝,真是非常欽佩。Kaka你不是無謂的焦慮啦/你問的問題本來就是研究的核心問題。我們為何要和某些作品對話的問題。如果不是只想用材料[驗證]某大師所言不差,我們的寫作本來就具有一種學術動機,這個動機是為了解決我們本身的困惑,如果又暗合了學術體系發展的脈絡,你自己就會暗暗知道你很適合這個行業,而不是一直在追求別人的裙襬,追得很辛苦。
好的理論家告訴我們某某人在知識體系裡的位置,而不是只告訴我們某某明星哪裡漂亮,過去很多人在引介知識時都犯了這樣的毛病。我們也在有價值的論文裡看到關懷的深度和靈活度,而不是套用公式。雖然大架構大概都被講得差不多了,但是新的溝通工具所帶來的新情勢如何和非常恆久的情感結構互動永遠提供我們用不完的材料和新的關懷點。你不會孤獨啦,有次雅仲也用了華山論劍在比喻文獻的引用(今晚是金庸之夜嗎?)。換言之,每種招式都有它的擅長也會有死角,就是她人進攻的地方嘍。進攻有時不是攻擊而是補足那個漏洞,不是嗎?
Labi是拆穿國王的新衣的那個人,我想也是文獻回顧的物化和權力建置。我們不去看作者本身的創意,而斤斤計較哪本引了沒?(到底引了那本對他的思考深度和廣度有沒有助益?)有時候是一種權力的伸展,當然也會有善意的建議,發現作者處理的問題正好要碰觸到一個理論的點了,提醒他有哪個著作正好可以幫他深化議題。當然真實的事件才是我們營養的來源,所以人類學家都很健康嘍,因為我們如此珍視[真實事件],如Labi所言,老師和學生的被要求的層次應該要不同,有次我和同事到貴所參加口試(你不在),我們也極力讚嘆同學在田野觀察的細膩度和選擇的觀看空間,而非以文獻參考作要求,對同學來說對[材料]有感覺我覺得是最誠實的開始。
我都不好意思上來發言了,其他同僚好像都在忙別的,還是懶得插話,只有這幾隻在猛耍雜耍。
看來我衝人氣的方式有效喔﹗
我最近的確在臉書上和學生溝通頻繁,雖然是新的媒介,但那樣的互動方式、口吻本就是我日常與學生的相處模式,只是更方便迅速。而且它讓我能同時顧到人類所、原青社,和山服的學生,還可以知道不少原住民相關議題,所以目前為止我還頗樂在其中。不過也有可能是剛開始的關係.......
摸索行銷學時逛到這裡來,好溫暖的文章!如果在學時看到寫出來的報告一定很不一樣...要抬出誰誰誰或誰誰誰的文獻回顧讓人壓力好大,倒不是老師要求的,"氣氛"使然吧
因為看到學生提及此篇的討論,回來溫習(懷念~)
看到多年前自己寫的:「曾經好幾次在學生論文裡面看到文獻回顧有引用到我的作品──ㄟ,但是哪短短的一句「回顧」怎麼讓我覺得不是在講我的文章阿?(汗)」
挖咧,怎麼都沒有改變?看來是我文章寫得太差,還是學生文獻回顧都亂寫,只抓自己想要的關鍵字就硬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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