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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掃客廳

一些共同的記憶

2011-01-31 回應 13
作者:

自己當小孩時,[過年]是一件超級興奮與期待的事,期待的除了壓歲錢就是穿新衣,在快過年前大人會要求我們要幫忙打掃。記得當時並不太排斥這個工作,因為我也藉著打掃感覺快過年的興奮,尤其我的工作只是整理客廳。我對這個工作記憶深刻,除了因為每年重覆之外,也由於整理的東西都挺[美麗]的,而且這些東西在家裡一待幾十年。

www.kellycottage.com.tw/.../ view.php?C=505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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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要把沙發、茶几、小圓桌擦拭一遍,把披在沙發椅背的白色針織雷絲巾拉整齊,把美麗的小圓桌的桌巾鋪好,把花瓶墊鋪好。這些針織桌巾和花瓶墊都是母親未嫁時親手一針一針織出來的。多年來經過我們這些小孩的蹂躪,再經過一次搬家,現在已不知去向,而我突然對這些桌巾花瓶墊懷念起來。

母親生於1932年,受過日治教育。未嫁時的母親,是小鄉鎮上稍有財力的商人的女兒,她留下來的舊照片,時間背景約略在日本離台前後。大致有三種背景:台灣的名勝:例如在日月潭和[毛王爺]一家的合照、台中公園那兩個尖頂的亭子、獅頭山的寺廟等;家鄉的公共建物為背景:例如鄉公所、蠶業改良場等正式的日式建築。再來就是照相館的室內沙龍照,母親總是穿上她剪裁合適的各種衣服,扮演著各種姿態。背景裡經常有那種披著桌巾的小圓桌,上面總有放著一個插著花的典雅花瓶。那個時候相館的背景道具,應該是模仿著日本本地的高尚風,最典型的道具竟然是披著桌巾的小圓桌,我也在曾祖父的照片上看到同一個背景道具。只要一個小圓桌就能勾起當時的時尚感和幸福感,這應該是來自殖民主義稍來的信息?當母親未嫁為人婦時,在家做的手工針織品,也是圍繞在小圓桌的裝飾,它的桌巾,花瓶墊。有完全鏤空的形式,也有平面布上的繡花,從這些針織裏她在編織她的夢想,她未來的家庭的氣氛。當母親出嫁時,她的嫁妝也包括了那個小圓桌,以台灣的檜木作桌面,桌邊、下層和桌腳則是用藤編的,非常典雅。雖然等待她的不全然如她所想像,然而那卻是她的luxury的想像的載體。而這個小圓桌和相關的[日本歐式]裝飾風,也隨著日本的戰敗,逐漸退出台灣人的客廳和照相館。

曾祖父時代的客廳還是三合院的主廳,神明桌前面,擺了兩排的木椅子,這部分我毫無生活在其中的經驗。到了父母親的壯年,我的童年,開始有了小家庭的客廳。民國五十幾年的台灣,由於韓戰讓台灣和美國頓時親密起來,台灣人的生活也開始美式化。我家一樓因為做生意,母親還特地把樓上第一間房闢為客廳,純粹裝飾用。那個時候流行在牆壁上鑿一個正方型並鑲嵌進去一個木櫥櫃,裏面擺一些我們蒐集的裝飾品。就在那個民國六十年代,我家的木櫃裡擺了甚麼呢?舅舅當兵時用手工做的船艦模型,我後來在一位同學口中得知他也獲得一個同樣的禮物,難道那時候的軍中流行做同樣的[勞作],是美國在台灣海峽上[強壯的]第七艦隊的身影複製出的無數分身?記得船艦上插著的,有世界主要強國的小國旗。那時候[中華民國]應該已經退出聯合國(1971),緊接著尼克森訪問中國(1972),台灣和美國的關係搖搖欲墜,軍中心防大概要靠著[我們是英美強國的朋友]來持續吧。當蔣氏感覺到自己的[孤臣孽子]的處境時(天啊,這個[孤臣孽子]的情調籠罩了我們整個青少年時期),美國朋友是他政權合法性的來源之一,美國的[背棄],當然是他不可承受的[重]。在那個各界[表忠]的年代,[蔣公]的壽酒也占據了我家客廳的牆面。

 

 

民國五十五年第一個加工出口區出現,隨之而來的[經濟成長],讓台灣人進入一個稍有積蓄可以裝飾門面的時代。民國六十年代到七十年代,我們那個地方,大家開始在自己的客廳花心思。可能是鋼筋混凝土的格子屋,沒有屋面可以裝飾,客廳成了門面和象徵的展示場所。那時候客廳最重要的象徵是酒櫃,我到現在還不大知道這個風氣的由來,總之,大家競相比賽。叔公家比較蝦掰,就訂了一座大型酒櫥,父親沒有那麼擺闊的本錢,他的[好酒]和我們的裝飾品擠在同一個櫥櫃龕裡。那個時候台灣菸酒公賣局(奇怪,為何石油公司叫中國,菸酒卻可以是台灣?原來是日治遺物,國府沒有手癢把它改名?)也藉機頻頻出各式酒款,供民眾收藏,順便拍政治馬屁。每年[蔣公壽誕],都要出紀念酒,大概都是磁器瓶。我家那時就收藏不少[蔣公]幾秩(?)壽誕的紀念酒。我記得有幾款的酒瓶,造型很貴氣,黃色的底配了一堆祥雲,有些加了大耳,很富裝飾意味。後來我上網查了一下,這類壽酒已經有蒐藏價值,可以上網標售,我要發了。

櫥櫃裡有一區擺著一些尚未上釉的美麗瓷器偶,是我家鄰近鄉鎮的陶瓷工廠做的各種陶瓷裝飾品,原來是要外銷到歐美,鄰居有在工廠上班的,把尚未上釉的有小瑕疵的半成品拿來送我們。那些陶瓷以歐美生活內容為造型,水鴨子,富貴狗,斜坐看書的仕女,正在花園掃地的可愛小女孩等,我小時候覺得它門美麗極了。後來查資料才知道,家鄉附近的公館由於擁有適合陶瓷的黏土礦,向來只製作客家人日常使用的水缸和醃菜用的甕。這個基礎讓日本人藉由日本的技術輸入,在這裡設立了代工廠,製作裝飾的陶瓷外銷歐洲和美、加,這個代工過程讓苗栗從原來製作實用陶器的基礎,增加了製作裝飾陶瓷的經驗。也因此當台灣有閒階級興起之後,自行創作的藝術陶瓷在此地興起,有不少陶藝工作室相繼成立。近年來繼承玩物癖的我家姊姊在各地買了不少兼觀賞用的茶壺和茶具組,造型典雅優美的柴燒,有些應該出自鄰近地區的工作室。當她把這些蒐藏品擺放在客廳的壁櫃時,我們好像看到一個經過層層轉型的延續,這段時間正好貫穿我們的青少年和中年。

除了這些,我家的客廳還有一款擺飾:三義木雕。在我們很小的時候,外公家就有一些三義木雕,有一隻展翅的老鷹栩栩如生令我印象深刻,另外一隻老虎的牙齒一直很讓我迷惑是不是真的牙齒。

後來父親經常在我們往北港進香回程的途中經過三義時,帶領我們一家老小逛木雕店。幾年下來的戰利品除了各種老鷹、水牛之外,還有一座姜太公釣魚。用木頭雕出伸展出來的朵朵祥雲,姜太公坐在最上層,其它層則擺放一些其他動物。我後來在三義木雕博物館看到這款擺飾,解說牌上說明著它是民國五十幾年的典型款。這是另一個和外銷有關的故事。照博物館的簡介,三義木雕之所以發展為一種產業,也是[外銷]出來的。在日治時期,台灣的木頭雕成日本人喜歡的禪風,外銷日本。到了民國五十幾年,因為韓戰造成的台美因緣,三義木雕多了一個外銷地──美國,此時的風格也偏向寫實。

 

眾所周知,台灣的木材資源豐富,紅檜、扁柏、櫸木、肖楠、紅豆杉、樟木等,都是一等一的高級木材。台灣人對木材有一種特殊的親密度,因為木材提供我們日常的建物和家具的材料。外公家建於日治中期,材料是用福州杉,可見那時候台灣人還不大懂得用這些[國寶]級的建材。日人對台灣山林裡的Hinoki和Benihi的開採,影響了我們對這些木材的使用喜好和造型,據說三義木雕的第一代師傅就是向日本人學習的。過去,木材除了提供台灣人蓋房子、製床、製衣櫃之外,大概就是刻神像。然而日本人向西方學習的雕刻藝術,卻輾轉透過日人影響了台灣的木材造型,著名的朱銘,他的老師李金川就曾師事日人。三義開始了她的雕刻產業,造型也經歷不同的外銷市場而轉變,從日本到美國到本地。從老鷹、老虎、姜太公釣魚到南瓜,木頭由充作實用的材料,轉而變成欣賞的對象。台灣人開始欣賞這些木頭,從它的紋理,硬度,味道到用途,這個轉捩點是因為殖民經驗和[外銷]。

近二三十年,地方上父親那一輩的人,開始瘋狂地收集稀有珍木。他們頻上山去撿拾那些枯木,雖然都是小小的一塊斷片,他們將它清洗修整,欣賞它的天然造型,它的紋理、味道。這些老人家也準備了簡單的雕刻工具,有時順著木頭的天然造型雕刻,並給它取一些[寫意]的名字。有時將它修成整齊的木匾,在上面揮毫並加以鑿刻。我家布滿這些奇木的天然造型和各種加工作品,從裸女到木匾,上面寫的除了一些父親認為足以勵志的對聯或文句之外,最有趣的是另一種[時事]記錄。當李登輝當選總統時,我家就出幾張匾,上面刻著:[愛拼就會贏],[我的未來不是夢]。當客家因本土化而逐漸受重視時,有一張匾就刻著[客家之光]。

 

 

有趣的是,不只在我家鄉,我也在中台灣其它的靠山鄉鎮發現,不少客廳被這些美麗珍木做成的茶几、屏風和匾額攻占,成了整個地區的時尚,大家都想盡辦法擁有這些台灣國寶木。而這些屏風和茶几不強調它的做工精細,而是保留它的紋理和天然造型。那些地方政治人物:村長、民代,又特別喜歡這些裝飾。他們的蝦掰表現的方式,不是雙B,而是一個美麗的國寶木天然造型的屏風,這件事帶給我極大的興趣去理解他們的luxury的選擇,一種在地的奢華,或者說,一種經過轉折的在地奢華。[從國寶木屏風理解地方政治人物的精神結構],很土又很炫的研究題目,如果你要做。台灣的土和木材經過[外銷]的塑形,回過頭來形塑了我們對它的認識,經過台灣本地的轉換,逐漸長出它特有的風格,期間,一種luxury和本土感交織在一起的偏好主導著。

我家的客廳就像很多其他客廳一般,記錄著一段歷史,這個歷史是國家的,也是地區的,也深入到我們的日常生活裡,成為我們的偏好,興趣和風格,讓我們也藉以辨識自我和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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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引用本文請標示網址與作者,如:
林秀幸 打掃客廳───一些共同的記憶 (引自芭樂人類學 https://guavanthropology.tw/article/13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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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注意:留言者名字由發表者自取。

1

天啊/Malaita,你太會找了.那四款壽酒,正好我家都有ㄟ.我上網找都找不到同款的,那個黃底的朵朵祥雲也在.(記憶有誤,現在仔細端詳,其實是海浪).最下面一張是泡茶座,其實比屏風更受歡迎,你好會找,嘆.(還是我搜尋能力太差)
至於那個雷斯桌巾,有點像,謝啦/

2

那種桌巾照片用關鍵字找不到太多,大概是很少特別照
陶磁偶找很久都不理想就沒放了

3

這篇寫得很好。因為我田野地的人超愛裝飾他們家客廳,學位論文有提到一些,本來就有計畫打算繼續發揮的,讀到這篇真覺得太好了。如果我指導教授看到你寫這個,她會很愛你。
我童年印象中的家與親戚家的裝飾物跟hh家很不一樣。我印象最深刻的,居然都是與宗教有關的物件:十字架,聖像與玫瑰念珠這類東西;我們這種普通人家沒有什麼奢侈品。壽酒這東西從沒在我身邊出現過,反而是在田野地看到一些。那種保留整塊原木的裝飾,倒是在我從商的叔叔家看到過,我就曾經被那張超豪華的泡茶桌嚇到,就是物件的氣勢囉!
我田野地的人,比較富有的會用整塊石板當成一般親友聚會喝酒的桌子;普通人家有時用稍有厚度的合板訂一訂,上面鋪上防水桌布湊合著用,一樣可以用上十來年。有錢的人有酒櫃有視聽設備的櫃子還有鋼琴;窮人家會拿喜宴上的塑膠花來裝飾,連壞掉多年的收音機也有裝飾作用。
我知道你說的鉤製蕾絲桌巾那類東西。我的奶奶以前在小鎮上開手工藝品店,我念小學前常看到類似的東西。我研究室有一條披肩(是真披肩,不是桌巾)應該很接近你描述的,不過是材質是帶點奶油色調的米白羊毛線,不是白色蕾絲。
又,這種蕾絲製品是英格蘭人的最愛。這些裝飾之所以成為某種日本社會時尚與高尚的象徵,應該是明治維新之後逐漸形成的上流階級品味。

4

寫完之後我心裡在想,我的台灣人其實只是一小部分人,果然,Winnie就來補充了.由其我們原住民對木頭或其他天然材質的使用是我不熟悉的,有待朋友未來發揮,或可以在這裡稍補充.
我家只是假的擺派頭,這也是一種地方生活的特徵,你的親戚們有一種生活,你的一生只是要努力跟上,免得被排斥在社交邊緣/哈哈.
非常謝謝Winnie的補充,我心裡想一定有人有看過相同的[雷斯],果不其然.

5

林秀幸你好,我是台灣好生活電子報的總編輯關魚。拜讀此篇文章覺得津津有味,很能傳達台灣客廳裝飾品的演進史,請問是否能授權我網摘到台灣好生活電子報的「歷史散步」單元以便推薦給更多讀者呢?網摘方式是只取150字內的文字和一張截圖,讀者要看全篇文字和寫回應,都會連回到此處,網摘範例請見:
http://www.taiwangoodlife.org/storylink/term/26

還請回覆是否同意,謝謝喔。

6

秀幸回老家過年沒網路
代她回覆,轉載很歡迎

7

秀幸

我到你家最被震撼的是那些扁額,尤其是慶賀你拿博士學位的那些
這算是地方文化差異嗎?
XD

8

大過年看到了「我要發了」讓我不禁噗哧一聲的大笑了出來!

10

謝謝Malaita代為回覆.又,你的圖片編輯讓本文生色不少.
也歡迎關魚的轉載.
台灣鄉間客廳的匾額和紅包一樣是人際交流重要的象徵.退休、開店、拿學位、得模範母親還是父親,都是送匾的機會.上次地震搖得太厲害,我們強迫我爸好歹卸下幾塊,免得我們頭頂開花.
如果是寫論文,需要更嚴謹的材料論證,這裡只是投出一個思考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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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幸剖析台灣人特有的「平凡中的奢華感受」,其文正如其人,都真是另人讚嘆的一種社會質地啊。對我而言,這些老樹頭與年輪剖面展示更是我們自己透過殖民過程(外銷美日),從他者品味的混雜來重新認識自己的重要物質憑藉,(天啊,我怕我要接著說台灣的山林是powerful agency了)。君不見我們現在上中級山、登百岳(3000公尺以上)之前,旅程中最無聊,景觀最缺乏美感變化的就是上一世紀砍伐殆盡的暖溫帶「霧林」,大概海拔在1200到2500公尺之間。霧林是針葉樹與闊葉樹的生態交接帶,是台灣雨量最豐沛的區域,出產的都是現在被暱稱為「國寶」的珍貴闊葉樹木材:台灣紅檜、扁柏、台灣杉、紅豆杉等,也就是地方上大家擺在客廳的這些。「霧林」開發幾十年後,年前去部落山上泡泡野溪溫泉,觸目所見原生棲地在現在要嘛已成為單調的柳杉造林區、要嘛造林失敗成為崩塌草地,或演替為松林或赤楊林,讓「霧林」的親密伙伴只能在秀幸外公家裏尋覓了。所以我們不得不考究台灣木傢俱的技藝,「木」考古不僅帶我們進入常民生活的身體經驗與地方社會的「台灣驚豔」,更帶我們體會到「台灣性」的建構來自帝國山林的開發過程!所以to Labi, 不是我特別愛跟你們在網路神交,而是從你們書寫裡更能見證身體與土地的互為主體性哪,若我是A跏都會說「我們從這裡學到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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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虎
謝謝你的補充,除了你的讚美,我不便補充之外,一如我在樓上的留言,如果是寫論文有些數據需要更進一步的查證.說說我目前得知的,我曾經看過一個數據,台灣山林的浩劫,其實不是日治時代,而是民果70幾年,雖然它的顧客是外銷到日本.殖民時期,因為殖民政府的[現代性]思維,它可能還採取比較理性計算的砍伐原則,據一些在林場工作的耆老說,每顆木頭有身分證,不被允許砍伐的木頭如果死掉了,還會被懷疑是人為的故意,增加砍伐樹木,是會被罰的.我就不用細述他們對罰則的嚴厲的追述了.而民國七十幾年的砍伐,是在甚麼情況下濫伐的,據我的報導人言,是管理不嚴,換言之,偷渡的情況嚴重(想想那個時代的行政品質,應該不難想像),但是買主不是一般的台灣人.90年以後,台灣山林的管制已經趨於嚴格(可偷的數量也很有限了),在山上開小卡車很容易被攔下來檢查,要偷一條國寶木大概也很難,我認識的一位報導人,要讓我去他家看一條大一點的肖楠(撿的),都要我不要嚷嚷.所以,我是要說,目前在台式客廳看到的國寶木,大部分是[斷簡殘篇](颱風過後的枯木或倒木),或是公開標售的倒木,或是少數[偷渡成功]的(這個愈來越難了).
這也是我最近獲知的,台灣漢人的民宅為何少有紅檜為結構,而是集中在公共建物或神社.早期,因為交通工具的缺乏,要運送木頭不容易,所以漢人對這些木材所知有限.到了殖民時代,木頭管制嚴格,價錢非常昂貴,所以我們很少在民宅看到這些珍木.
你的回應的[質地]比我的原文還要[令人讚嘆]

13

再囉嗦一下,很謝謝你對生態觀點的補充,也讓我有幾點感想.
被殖民國學會了開採,卻沒有學會理性計算存量,造成的浩劫,大概不會是特例.
另外就是,很多[賞析]和現代的[理念]衝突,包括愛護動物人士對神豬飼養過程的批評,中元節的鋪張浪費和燃燒紙錢不符節能減碳,或許就是這個[衝突],讓人類學家有事做,如何拿捏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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