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山林
找回生活中的原住民知識
若提及每年七、八月時台灣原住民族的節慶活動,許多人腦海中都會想起花東阿美族部落的豐年祭。然而一般大眾較少知悉的是,這段期間也是屏東、台東各個排灣族部落,盛裝舉行小米收穫祭(masalut)的時節。近些年來,因為青年會的蓬勃發展和對祭儀的積極參與,讓排灣族收穫祭增加了不少年輕的美感、活力,以及諸多讓人眼睛一亮,具復振意涵的「文化」環節。
以屏東春日鄉為例,鄉裡各部落都會在收穫祭期間辦理「部落遊學」,讓平日在外求學暑假才回到部落的青年,得以透過這些課程向長輩學習排灣族文化。就拿我親愛的助理Cingul的家鄉古華部落來說,前年的「部落遊學」是讓男孩子學殺豬分食,女孩子學作小米糕(cinavu)和灌血腸(qemapilj);去年是把課程分狩獵、家屋和童玩三個主題進行;今年呢,則是傳統作物芋頭的種植,還取了個別緻的標題:「灣式生活」。
在這波青年齊力促使排灣族收穫祭更「文化」、更具「傳承」意義的潮流中,有一個特別吸引我目光,不少部落在復振,非常青春且與山林密切相關的文化項目,那就是送情柴,亦即部落未婚的男子將砍回來的柴薪捆綁整齊,送到心儀女子的家門口,以表達愛意。聽來簡單但其實不然,因為情柴要使用哪種木材,該怎麼砍,怎麼綁,都是有學問的,不同的送法也會代表不同的意涵。
這個月9日,也就是氣象局宣布利奇馬颱風侵襲北台灣的那一天,我和南區活力計畫輔導團隊的兩位夥伴一起到屏東萬安村卡札札嵐部落,參加收穫祭前的送情柴活動。
萬安村包含四個小部落,分佈在萬安溪的左右兩側。活動一開始,眾人先聚集在河右岸達里部落的頭目家廣場舉行開幕,頭目祝禱後,先由男、女青年會成員分別圍舞演唱古謠、接著耆老勉勵,之後青年會就從頭目家開始,逐一到六個少女家戶送情柴,中午休息過後,再轉往河左岸的六個少女家戶進行,最後在萬安部落的大頭目家前結束。到達每一個少女家時,男主角在同伴們的歡呼、簇擁下扛著情柴進場放置在家屋門口,然後青年會圍舞高歌,先一首族語男女對唱情歌,再來一首很容易帶動氣氛的林班歌。歌舞之後男女主角自我介紹,少女回贈禮物,家長勉勵致謝,有時也在主持人和青年會起鬨之下出題考驗男主角,最後在男女主角聯杯共飲的歡樂氣氛中劃下句點。
萬安傳統送情柴的方式有兩種,一是個人式的,稱為papuljipa,通常利用夜間、黎明前,將情材送至心儀的女孩家;另一種公開、集體的形式稱做papuzeluk,女方已獲通知,所以會事先準備,當天招待陪男主角一起前來的賓客。而萬安目前所舉行的送情柴活動,則是以青年會為主體,把傳統的papuzeluk進一步組織化、活動化,集中在收穫祭第一天辦理。此外,當天的送情柴中加入了相當份量的圍舞,不只讓現場更具有節慶的歡樂氣氛,也藉此向長輩展現青年會的凝聚力以及平日學習古謠的成果。
這一天擔任主持、串場的Kui,正是萬安情柴活動內涵和流程的主要構想者。目前任教於來義高中的他,2004年從清大人類所碩士班畢業後,應當時理事長之邀進入社區發展協會擔任總幹事,自此一頭埋入了部落事務之中。多年來他和從東華大學原住民學院畢業後回到部落的祖珠,除了幫協會寫計畫、舉辦各種與文史、歌謠等相關活動外,同時花許多心力陪伴、帶領萬安青年會。2016年,正好是遷村六十年的這一年,萬安社區發展協會開始執行原民會的部落活力計畫,Kui和祖珠選擇了情柴作為文化復振的項目之一;2018年,他們把充滿許多情柴植物的心達達山(sintanta)定位成部落舉辦送情柴文化的孕育地,並用傳統工法在此修築「環山情柴步道」,希望透過情柴文化與部落周圍生態環境的結合,推展別具特色的部落小旅行。
Kavalanga valjangatju
(我願是一棵山柚樹)
Kiyurag sa kiljacenji
(雖然寒冬時間枯葉凋落,到了次年新春又會再度發出新芽)
Kavalanga li djaqasen
(令人羨慕的九芎樹啊)
Kiyurag sa kisuraljiralj
(當繁華落盡之後,你又可恢復蓊鬱翠綠)
在2018年開通情柴步道活動時,婦女會演唱了這首歌,它同時也被放在《萬安村送情柴-愛戀山林情》這部短片的開端。為何選擇這首歌做為「主題曲」呢?Kui告訴我,因為這是一首男女對唱的情歌,且歌詞中出現了山柚樹和九芎兩種植物,以排灣族很典型藉物抒情的隱喻手法來描繪愛情。山柚樹(valjangatju)雖非情柴植物,但在心達達山區裡很常見,春季嫩芽可採摘做芋頭乾煮地瓜湯的佐料,樹幹可拿來做農具的手柄、木湯匙等,是非常實用的植物。至於九芎(dja’as),它和黃荊(zingla)都是堅硬、耐燒的木頭,在許多排灣族部落被用來作為情柴的代表性植物,但萬安卻少被使用。老人家說,這裡的情柴使用的是白匏子(ci’a)、血桐(vaw)、克蘭樹(kataljap)、野桐(civedu)、山黃麻(ljauzung)等這些砍伐後會快速生長,乾枯後質鬆易燃且容易剝皮的樹種。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差異呢?Kui推測,可能是因為從舊部落遷下山後開墾新地時,各種樹都被連根拔起,以致九芎和黃荊這類生長較慢的植物從此少見;還有一種說法是,萬安的男子特別貼心,所使用的這幾種情柴植物燒的時候煙很少,這樣女孩子生火煮飯時比較不會被煙燻。萬安情柴不同於其他部落的另一個特點是,這裡的情柴是要剝除樹皮的,Kui笑稱,這可能是萬安老人家獨有的美感吧,他們覺得剝了樹皮後更加光滑、漂亮,適合作為送給心儀對象的禮物。
過去的生活裡,藉由送情柴來展現男子會運用山林資源照顧家人的能力。時代變遷下,青年因外出求學不認識山林及彼此,透過情柴文化的復振,不僅能凝聚彼此的情感,更深刻的意義是讓青年走入山林,實地認識自己部落周遭的生態環境。Kui說這幾年帶著青年找情柴時,發現克蘭樹多生長在河流、懸崖邊不易採取,淺山地帶比較多的是白匏子和血桐,但血桐多枝,不會像白匏子那麼長且直,因此以萬安青年目前的技術,這兩年主要是用白匏子來製作情柴。祖珠也說,這幾年從寒假開始,青年會就會相約一起到心達達山蒐集情柴植物,若這個區域砍多一些,隔年就會換到別的區域。
祖珠告訴我,四年前協會剛開始復振情柴文化時,部落裡有人提出了疑慮,認為山上的樹是國家的,怎麼能夠隨便去砍。的確,依照中華民國政府的法律,森林是國家的。然而,中華民國才來七十年,但排灣族的祖先生活在這塊土地至少已經數千年了,不是嗎?
好在,因為許多人持續的抗爭與努力,法律終於有了「改邪歸正」的一天。
脫胎換骨的「林先生」
過去在許多場合聽到部落族人提起「那位林先生」(對「林務局」的代稱)時,總是恨得牙癢癢地要特別加重音強調。之所以如此氣憤難消,和早期東埔布農族人稱「國家公園」為「國家共匪」的原因一樣,這些突然「從天而降」的政府機構,以陌生的「國家」之名,硬生生地剝奪了族人原本生活中自然地使用自然資源的權利。然而近些年來,原住民和林務局的關係卻神奇地從原本的衝突、緊張,轉為和緩,甚至開始了一些友善的合作。以賽夏族為例,過去他們稱林務局為 “habon”(魔鬼),但在2018年,族人不僅與新竹林管處正式簽訂了夥伴關係,簽約前雙方還非常慎重其事地舉辦了賽夏族傳統和解儀式SaSiyos,以化解過往的恩怨。
為什麼林務局和原住民之間的關係會產生如此大的「突變」?最主要的關鍵就是2016年上任的這位「林先生」--林華慶,因為他,讓林務局有了「脫胎換骨」的轉變。
去年5月19日,林華慶局長接受了原住民電視台節目《部落大小聲》主持人官大偉老師的專訪,談論他如何改善原住民族與林務局的關係,以及致力推動符合「原住民族轉型正義」之政策的過程。在近四十分鐘的專訪,林局長相當明確地且詳盡地說明了當今和山林相關的政策走向。他表示,林務局主管的兩個重要法律--森林法與野生動物保育法—之核心理念是自然生態的永續,而原住民的傳統文化與智慧歸根到底也都是永續,兩者其實有著共同的核心價值。過去雙方之所以會產生衝突,是因為國家法律在制訂時,沒有考慮到原住民族過去在這塊土地上的生活方式和文化慣習。因此他上任以來,一直持續推動原住民族和林務局之間的相互理解,朝向雙方協力、共管自然資源的目標而努力。
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上述這些話語不只是美好的理念陳述,同時伴隨著林局長強有力的具體實踐。近日屢屢在新聞媒體上曝光的鄒族獵人協會,以及今年7月初剛頒佈的《原住民族依生活慣俗採取森林產物規則》,就是最好的例證。
2005年制訂之《原住民基本法》中早已宣告,原住民基於傳統文化、祭儀或自用,得以使用自然資源的權利(第九條);2004年修訂森林法第15條時也明定,森林位於原住民族傳統領域土地者,原住民得依生活慣俗採取森林產物。然而相關的子法卻始終難產,經歷了十五年之後才終於在林局長的手上誕生。依照這個規則,以後族人採取森林副產物,如野菜、野果、黃藤等,只要是自用皆免申請;至於主產物(林木、竹子)與少數受保護的副產物之使用,原住民個人、部落,以及依法立案的原住民團體都可提案,經部落會議審核通過後,交由國、公有林土地管理機關審理。基於生命禮俗、祭儀或其他公益的使用可無償採取,若是個人自用,則為有償。
這個月初,林華慶局長再度接受了《部落大小聲》的專訪,針對《原住民族依生活慣俗採取森林產物規則》的立法精神與制訂過程做了詳細的說明。他特別指出,這個規則只是對過去幾千年來原住民傳統生活消極的肯認,他更大的期盼是透過局裡的其他試辦計畫,積極鼓勵、促進族人去永續地運用森林產物,以提振部落的經濟,進而回復原住民過去和森林的親密關係,也讓山林能因此得到更好的守護。
此外,狩獵文化長期以來被污名化的問題,也在近日有了突破性的發展。去年5月,「嘉義縣鄒族獵人協會」成立,今年3月20日頒發了全台首開先例的「獵人證」,並於 8月13日和林務局嘉義林管處、嘉義縣政府簽訂了狩獵自主管理合作意向書。
「嘉義縣鄒族獵人協會」其實是鄒族族人、林務局以及學術界三方合作的成果。2015年,林務局委託國立屏東科技大學和東華大學針對嘉義鄒族試辦 《原住民族狩獵自主管理示範計畫》,透過巡視、訪談,統整出一年狩獵量,採總量管制,並訂出監測模式與標準,使原住民族傳統狩獵能在永續前提下朝向自主管理。到了2018年,這個試辦計畫擴大到林務局其他七個林管處辦理,如今全國已有六個族群的二十二個部落在進行。
除了兼顧野生動物保育與原住民傳統狩獵文化之外,這個試辦計畫最重要的核心概念是「自主管理」,且最終目標是朝向「自治」,因此作為計畫主體的原住民團體所扮演之角色便格外地重要。鄒族獵人協會理事長高德生表示,他們花了兩、三年時間到全鄒族七個村八個部落一一說明,尋求各個部落會議同意,並收集傳統狩獵相關知識與規範,形成自治自律公約。族人一旦取得協會授與的獵人證,往後狩獵即可不限制時節、數量,也不需事先申請取得核准,僅需在狩獵後回報成果,每年度獵人協會再一次性回報縣府即可。但倘若獵人未遵守內部自治自律公約,最嚴重將被除名,並需接受現行法律的制裁。
深入瞭解上述這兩個新政策的內涵與精神後,特別讓我動容的是,林華慶局長對於原住民自然主權的完全肯認。此外,談及原住民文化時,他也不像許多人會被「傳統」所侷限,而是主張現代的利用方式不可能會和過去完全一樣,重點是核心精神和價值是否還存在。他因此認為,當代族人利用森林的方式不見的要是很傳統的利用,就像狩獵自主管理計畫中可以結合現代科技監測動物數量一樣,只要是永續的、「明智的」利用,都是林務局歡迎且期待的。他真切的期待能夠透過這些政策,協助部落族人進一步找回榮耀、集體權,走向最終的自治。
所以現在的問題是,面對已經開始「改邪歸正」,願意真心認同原住民在傳統領域上擁有使用自然資源之權利的法律,部落準備好了嗎?
持續走在「回家」的路上
若是山如此綿長緩慢
思念就足以輾轉所有鄉愁
從此靈魂就跟土地有了連結
「希望你的身體如櫸木強壯高挺;
希望意志如九芎一樣堅定。」
生命就開始成為了人
而爐灶上共吃的那一鍋飯
同步每個呼吸的頻率
穿越喧囂、瘴癘平地
確立每個同在的步伐
就一起前進了
(Biung Ismahasan:〈爐灶〉-獻給一起Min-Bunun的你們)[1]
這兩、三年來,我帶著暨大和中區的原住民學生們,先後跟著布農族、泰雅族、賽德克族和排灣族的獵人,進到內本鹿地區的美奈田山、南澳武塔舊社、能高越嶺、以及屏東的白鷺和望嘉舊社,透過身體的實踐,學習有關這塊土地的知識。
上個月初,因為辦理「Min Bunun(成為人)-中區原青領袖營」,我再度和原住民學生一起上山,造訪南橫公路上的初來部落以及紅石部落後山的mamahav舊社。比較特別的是,這趟除了有在地資深獵人領路之外,同行的還有一群台東的布農族青年,來自於我們的合辦單位「布農族東群部落學校原住民族教育中心」,其中的活動總召--初來部落青年Aziman,同時也是我熟悉的「東布青」成員。難得的是「地主隊」除了他以外,還有三位還就讀高中的年輕獵人全程擔任這次活動的小助理,顯見這些年來Aziman花了許多心力陪伴部落弟弟妹妹們,已經有了相當的成效。
和Aziman搭檔的副總召是曾任東群布農族學校獵人導師的Miaz,國小就被阿公帶著一起上山打獵,是對山林有深厚情感和相當「實戰經驗」的布農青年。此外,同行的還有霧鹿部落的Langus和台大人類所博士班的Fotol這對年輕夫妻,以及台大人類所碩班的一位考古研究生,他們和Aziman都是「新武呂溪流域舊社遺址測繪行動」的成員,這回除了擔任講師外還帶著任務上山,期待能在獵人大哥協助下找到新的遺址。
上山的第一天晚上,我們在營地裡頂著頭燈,認真地跟著Aziman學唱布農童謠,然後由Miaz和三位年輕獵人分享他們的山林經驗,映著營火、如此貼近心靈和山林的話語,完全不是教室裡的狩獵課程可以比擬。第二天早上,大家從紮營處跟著獵人大哥一直往河流下切,在一個迴轉處,突然斑駁的石牆出現在眼前,就這樣我們加入了「新武呂溪流域舊社遺址測繪行動」的行列,幸運地成為這段歷史中小小的見證者與參與者。
這趟山林課程的最後一位講師是來自內本鹿工作室的好友Dahu。前年暑假,我和助理帶著十幾位中區原住民學生,跟著Dahu 進入內本鹿地區的美奈田山,那是我們中區原資中心工作團隊的第一次山林啟蒙,對山的依戀與想望自此在心中實際又浪漫地滋長。
所謂內本鹿(Laipunuk),指的是中央山脈界在卑南主山與雙鬼湖之間,屬於鹿野溪流域的這塊區域。這裡不僅是布農族遷徙的最南界,甚至一直到1929年日本政府所出版的台灣地圖都是唯一的一塊空白,可說是台灣最後一塊被國家政權力量滲透的土地。2002年的國際人權日,內本鹿後裔向文建會申請計畫,用直升機送耆老回到埋藏臍帶的出生地,同時把「內本鹿元年」旗幟插進日治蕃童教育所的升旗台上,從此開展內本鹿後裔青年每年上山換旗的回家行動,藉以宣示從未放棄傳統領域的自然主權。以Tama Nabu和故Tama Biung為首的霍松安家族,2006年開始每年用20-30天不等的時間上山重建石板家屋,從整理石板、堆砌駁砍圍牆開始,一直到第三年終於完成了家屋,卻因為八八風災而倒下,2014年,開始第二次的家屋重建,於隔年落成。此外,為了更加深族人與土地的連結,2008年成立了「內本鹿小學」(後改稱「內本鹿 Pasnanavan」),透過山林活動的舉辦,帶領更多年輕的孩子走上回家之旅。
Dahu正是第二次重建家屋的主要負責人,2017年,他又帶領了一些志工在往內本鹿山區的延平林道19.5k處搭建了一座工寮,讓內本鹿Pasnanavan的學員和族人使用。我問他,蓋家屋和工寮時,有向林務局申請或報備的嗎?Dahu用他一貫溫柔卻堅毅的語氣,淡淡的回答我,去自己祖先的地方蓋房子,這是很理所當然的事,不需要和誰報備。他說,反倒是林務局長有交代台東林管處副處長來找他,希望可以討論與台東蘇鐵自然保育區相關的合作事宜。
是啊,不管是走在法律的前頭,或者是在法律的框架中衝撞、前行,最重要的還是族人與土地之間的連結,那才是最根本的核心。我想起南澳武塔部落的獵人朋友Wilang所說的,現在這麼多人開口閉口的在談「傳統領域」,但到底有沒有真正好好的想過:
你真正認識祖先的土地嗎?
土地,認識你嗎?
我親愛的原住民青年,「你的身體在哪裡」?是否已經下定決心身體力行,承接上一代的山林知識了呢?
祖先的土地等待著你。
[1] Biung Ismahasan是就讀於屏東大學中文系的布農族青年,這首詩是他參加「Min Bunun(成為人)-中區原青領袖營」之後在個人臉書上發表的作品,其中這兩句--「希望你的身體如櫸木強壯高挺;希望意志如九芎一樣堅定。」是引自布農族傳統嬰兒祭時的禱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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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韻芳 重返山林:找回生活中的原住民知識 (引自芭樂人類學 https://guavanthropology.tw/index.php/article/67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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