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聆聽與行動療癒創傷
給反課綱運動同學及其他大人的一席話
730晚上,反黑箱課綱高中生聚集在教育部前悼念他們剛剛失去的夥伴林冠華,親近的夥伴都喚他「大林」。幾個月的抗爭下來,教育當局對學生訴求所展現的傲慢、輕蔑,社會普遍的冷漠,極可能是促使大林選擇以性命換取輿論支持的原因。極度的悲傷與憤慨,促使這些高中生攀越拒馬蛇籠,進駐教育部前狹隘的廣場。
隔天731,受到在教育部廣場協助控場的中研院自由學社友人的召喚,希望我能以創傷研究、精神分析專業的角度,去跟學生談談創傷的心理療癒。跟尚未建立關係、且身份未明的對象,在公開場合談創傷療癒,無非是緣木求魚的行為,但念及學生悲痛憤慨的神情,除了接下,沒有別的選擇。
就要上台前,主持人希望我能唱首歌,撫平一下大家哀痛的情緒,但是我沒有準備,只臨時想到一首紀念鄭南榕的歌,叫「太陽」。這首歌是鄭智仁醫師為Nylon的女兒鄭竹梅寫的。鄭南榕為堅持爭取言論自由,自焚過世後,小學三年級的竹梅寫了一首詩:「爸爸像太陽一樣,如果太陽不見了,我會哭,我會叫,但還是叫不回太陽。」為了安慰竹梅,鄭醫師寫下這首歌,希望告訴竹梅,太陽只是暫時被遮蔽了,他還會再昇上天空。而等你長大之後,你也將成為另外一個照亮這個世界的太陽。
我想,大林,也是我們這個時代的太陽。他也選擇了一個激烈而悲壯的方式,用自己的犧牲來喚醒沈睡的世人。只是,我想提醒一下在現場的年輕人,這樣的犧牲,也會換來很多痛苦。你們現在心裡感受到的悲傷,身上背負的自責和罪惡感,應該是大林不會想要的。但是他急著突破僵局,希望提高社會對這個議題的重視,目的現在看起來是達到了,但這是一個極度苦澀的果實。我們心裡巨大的悲痛和自責,會需要非常長的時間才可能平復。
我會來到這裡講這席話,是因為看到723那天,許多高中生年輕朋友第一次親身體驗了國家暴力,有不少人十分驚駭。他們手無寸鐵,規矩地坐在地上進行非暴力抗爭,不明白人民保姆為什麼會用對付大流氓的手段,來對付爭取民主正義的年輕人。根據去年參與323-324行政院攻佔行動的部分年輕人的經驗,讓我有點擔心,學校的輔導老師可能沒有條件幫大家的忙。並不是他們沒有心,而是他們自己可能也承受從上級來的壓力。高中輔導老師所面對的壓力,可能要比大學心輔室的老師們來得更大。
去年323晚上,我因為擔心年輕朋友可能面對的鎮暴行動,跟著他們進入行政院廣場。大家應該還記得當天夜裡警棍和盾牌落在抗議民眾身上的血腥畫面,許多年輕人卑微的躬著身體,任強力水柱衝擊。那天晚上之後,這些身心受創的年輕人,非常擔心彼此的情況,不想讓任何一個人落單,於是有幾個朋友決定用FB社團把大家聚集起來。其中部分成員跟我一起組成了324同儕團體,彼此聆聽參與運動中的各種感受和想法,回顧那天晚上在自己心裡留下了哪些印記。
人為暴力創傷
我想談談在我的專業領域(精神分析)裡,怎麼看待人為暴力造成的創傷。或許有的朋友已經知道,造成心理創傷的原因,往往是因為一個人承受極端的、無法預期的暴力。比方,在年輕人的想像裡,國家本來應該是要保護人民的,沒有想到對他們施暴的竟然是國家。如去年323進攻行政院的年輕人,絕大部分都沒有料想到國家會使用血腥暴力鎮壓他們。723闖入教育部抗議的高中生,也沒有想到警察會用束帶、手銬、擒拿術,逮捕靜坐的學生,然後還堅持對學生提告。
受害者的罪惡感
當一個人不能理解,為什麼這麼不公平、不正義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她/他會開始焦急地尋找原因(「到底是誰的錯?」)。當遍尋不著原因的時候,受暴的人會開始問:難道是我有錯嗎?我是不是該為自己承受的傷害負責?這就是我們經常提到的受害者罪惡感。大家應該還記得苗栗大埔政府不當徵收的事件,政府強制拆遷的惡行讓張藥房屋主承受極大的壓力,明明是政府違法濫權,但張大哥非常自責於自己沒有能力把事情處理好。後來他自殺了,留下傷心的秀春姐。
親友的自責
不止受害者自己會有罪惡感,親近的人也會譴責自己不夠細心,沒有察覺任何跡象,責怪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意識到受害者早已瀕臨崩潰邊緣,恨不得能夠回到事情發生之前,好彌補一切。在324的時候,許多年輕朋友甚至怪自己在警察鎮暴時不夠勇敢,沒來得及回頭看夥伴一眼,好幫助夥伴在法庭上做證,或者怪自己沒有保護好身邊的夥伴,讓夥伴被打到差一點殘廢,自己卻毫髮無傷。在大林走以後,你們當中,可能也有人會責怪自己為什麼沒有阻擋事情發生。我們真的很難承認,在某些情況裡,自己真是無能為力的。某種程度來說,罪惡感和自責,是我們負責任的方式,所以這其實是很正常的反應。但是請小心,不要讓罪惡感壓垮自己,也請不要自己一個人躲起來悲傷。失去夥伴時,我們身上或多或少都背負著罪惡感,我們需要彼此,才可能一起轉化它。
二度創傷
人為暴力創傷還有另外一個層面:二度創傷。它的來源是加害者的抹黑,旁人的不信任,甚至是詆毀。最近這幾天,大家都一起見證著二度創傷的發生。當大林自殺的緣由仍不明朗的時候,我們聽見校長立刻拿心理疾病或情緒障礙來當擋箭牌。這是很嚴重的詆毀。新聞媒體或網路上,至今仍有大量污蔑的言論。顯然我們的教育當局、師長們,還有社會大眾,都非常需要這方面的教育。最大的創傷有時候不是來自暴力事件發生的當下,而是事後,親友、周遭人和社會輿論的粗暴對待。我會在後面歷史創傷的部分,再回頭談二度創傷的問題。
療癒的基本法則
730晚上公共電視有話好說節目裡,草屯療養院精神科沈政男醫師提醒我們,心理治療最基本的兩個動作是聆聽和同理。嚴格說起來,這應該是一件事,沒有同理的聆聽,其實不能夠叫做聆聽。沒有聆聽,溝通更不可能發生。可惜的是,我們的教育部長、許多家長和學校師長,都沒有學習過怎麼聆聽。當然,這是因為這門重要的課,從來不曾出現在任何版本的課綱裡。
我們現在非常需要彼此聆聽,這不只是專業心理工作者該做的事。也不只是教育部長、家長、老師和學生之間該彼此聆聽。就連一起抗爭的夥伴們,也需要彼此聆聽和同理。試著理解對方的處境,是不是有些情緒說不出來,有些想法掙扎著要不要表達。其實聆聽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就連專業心理工作者,都必須接受好多年的訓練才能上手,但是我想我們可以試著練習。
當然,許多年輕朋友目前仍留守在抗爭現場,時時刻刻都還在行動當中,十分忙碌,要大家要找時間靜下來彼此談話、聆聽,其實並不是太容易的事。在這個情況下,也許一起行動,會是最好的療癒。但我還是想雞婆的提醒,當我們在社運現場忙著對抗不正義的事,也要花些心思留意彼此相處的細節。我們每個人都背負著不同的生命史和歷程,因此每個人的狀態很不一樣。每一次聆聽,都像是重新學習一段不同的歷史,說的人或聽的人,都需要給彼此多一些些耐心和包容。尤其是在越是激烈的抗爭場合,越需要大量的聆聽和理解。這句話,尤其是對政府高官們說的。
心理創傷的歷史和社會面向
老實說,心理工作者的專業訓練經常把焦點放在內在心理層面,並沒有教導我們該如何處理國家暴力造成的心理創傷。然而如果不了解壓迫主體的外在社會現實,很難做到同理的聆聽。這是為什麼我們必須顧及創傷事件的歷史和社會面向。主體創傷經驗,永遠嵌在特定的歷史脈絡和社會現實裡。
這樣的例子非常多,我想特別舉跟這次課綱爭議密切相關的白色恐怖受難者,和日本皇軍慰安制度受害者(通常被叫做「慰安婦」,但這個詞其實是加害人使用的字眼,使用時應特別小心)的創傷經驗為例。大家應該可以想像,「白色恐怖」和「慰安婦」這兩個歷史名詞或範疇,完全無法涵蓋它們試圖籠罩的所有受害者的主體經驗。其中每個主體的受害經歷,或有類似交疊之處,但也都存在極高的異質性。在白色恐怖的情況裡,並不是冠以「冤假錯」案的形容,便可以幫助我們理解白色恐怖的創傷何以會延續好幾個世代。而慰安性奴役制度的恐怖,也不是在「慰安婦」前加上「被迫」二字,便可盡訴,在某些情況裡,甚至可能取消受害者尋求正義賠償的正當性。比方,少數「慰安婦」是曾經在風月場所工作的女子,就算她們明知到慰安所是為了從事性工作,甚至有的告訴歷史學者她們是「自願」前往,是否就足以說明她應該為自己遭到的非人待遇負責?
每一次暴力事件涉及的主體創傷經驗都是複雜多重的。就像經歷323行政院、723教育部國家暴力鎮壓的年輕朋友,每個人的經驗都是交疊又互異的。但是,國家政權造成的集體創傷,往往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政權、以及支持政權的社會氛圍,會運用無比強大的力量迫使受害者噤聲,避免與官方不符的故事版本被聽見。抹黑污蔑是常見的手法,讓受害者回到社會上、家庭裡,仍然被當成是罪犯,是不潔的、不守規矩的人。白色恐怖和慰安制度的受害者,在這樣的二度創傷環境中倖存了將近半個世紀,他們的故事要等待台灣民主化了,人權、性別的議題普遍受重視了,才終於有機會被聽見。光是要爭取這些創傷故事被聽見,都需要經歷好幾個世代抗爭和打壓。直到現在,台灣社會當中還是有人,因為僵化的意識形態和國族主義情感,不願意聆聽這些故事,理解她們和他們的遭遇。複雜的歷史真實,尤其國家(帝國)暴力造成的創傷歷史真實,很難逃脫政治操控,以致被簡化、被錯誤解讀的命運。我所學習到的歷史創傷療癒的重要關鍵,是讓複雜的、殊異的故事,有機會被說出來,被聽見。我希望,如今共同生活在當代台灣的你我,可以勇敢的一起著手做這件事。
給年輕人的話
有幾句話特別想對年輕人說。你們可能會覺得大人很虛偽,很孬種,寧可接受極權宰制而妥協,不願意扛起清算國家造成的各種不公不義的責任。我知道你們當中已經有人投入許多社運的場子,想要改變這個世界,拒絕把這種虛偽、欺騙當成常態,拒絕跟許多已經妥協的人一樣,一輩子過著得過且過,只顧追求自身利益的生活。我想說,這個任務艱巨,需要非常多人一起投入,而今,也真的有許多人站出來了。你們已經很勇敢,但是請千萬不要勇敢過了頭,做出讓愛你的人們傷心的事。
給大人的話
對「大人」們,我想借用法屬馬丁尼克出身的精神科醫師,也是投入阿爾及利亞獨立戰爭的革命家,弗朗茲・法農(Frantz Fanon)曾經說的話,來幫助思考我們的教育體制碰到的問題。法農常說,世界上最難治的心理疾病,是「正常病」(normopathie)。這種病,就是希望把所有的人塞進同一個模子裡,用同一套標準化規範來檢視每一個人的思想、行為和感受。最難醫的原因是,生這種病的人,通常都沒有病識感,而且強迫其他人都要追隨他。這恰好是我們的教育一直以來最被人詬病的地方。年輕人的定義,即是充滿理想性的人,他們對社會的不公不義,比我們這些「自願」被體制壓迫、以至於屈服的大人,敏感上千百倍。應該讓他們的理想和熱情,喚醒我們沈睡多年的正義感,消除我們對於權威的恐懼。也讓年輕人的抗爭,時時提醒我們自己手握權威的那一天,不要成為助長壓迫的工具。請不要幫助曾經讓年輕時的你受苦的權威,箝制你眼前活潑熱情,充滿抱負的年輕人。不要扼殺充滿夢想的心靈。
這次年輕人反課綱,其實是對由一堆生了「正常病」的大人們所主導的社會,提出的初步診斷。有沒有藥醫?有的,只需要停止逼迫年輕人認錯,虛心反躬自省,撤回課綱,打開真誠的溝通之門。
在此,也呼籲專業心理工作者和社工出面,協助這些充滿理想卻承受龐大壓力與挫折的年輕人,以及因為孩子熱心抗爭而焦慮心慌的父母們。
最後,我終於google到太陽這首歌的歌詞(台語),跟大家分享。當灰心喪志的時候,當悲傷擄獲你而無法自拔的時候,且讓我們一起唱這首歌,追憶太陽,成為太陽。
太陽
詞曲/鄭智仁
天頂暗迷濛 祇有暗淡的月光 太陽不見了 太陽在何方
太陽佇東方 烏雲遮著伊的光芒 太陽不見了 祇有昨瞑的月光
天邊一粒星 閃熠飛向黑暗瞑 太陽出來了 太陽佇東方
伊是盞明燈 永遠秣熄放光明 照亮了別人 歡喜撇走黑暗瞑
(美聲版教唱https://www.youtube.com/watch?v=f5aMTC3XXVo)
小記
730中午,從追蹤反課綱學生行動的李惠仁導演那裡聽說,教育部對學生的逮捕、提告,加上大林的走,令許多夥伴原本已經緊繃的情緒處於臨界點,已經十分掛念。然而當晚,正在趕研討會文章的我,只能緊盯著直播,擔心這些年輕人會像723晚上一樣,再次遭到霹靂警察動用高規格手法逮捕或驅離,逼迫絕望的學生採取更激烈的手段。結果無法寫作,也無法成眠。
只是到了現場才發現,事發不到一天,現場聚集的並非我想像的以反課綱北高盟為主的高中生群,而是一整排十幾部各家電視台的錄影機。對著新聞媒體錄影機講創傷療癒與哀悼,大概不只是無效,應該是一場荒謬劇吧?於是,第一時間,我婉拒了短講。然而稍晚,收到通知,媒體已離開,學生仍然希望我能跟大家談談。於是我接下麥克風,對著一群由大學生、上班族、老台獨、從外縣市趕來支持的民眾等組成的觀眾群,又在主持人臨場交代要唱歌的慌亂中,完全脫本演出。隔日,某芭樂小編催促我要整理短講的逐字稿。雖然很狐疑這短講內容是否如她所說的「可以救人」,我還是按照原本準備的綱要,以及現場臨時蹦出的字句,重組成此文本。
本文採用 創用CC 姓名標示-非商業性-禁止改作 3.0 台灣版條款 授權。歡迎轉載與引用。
轉載、引用本文請標示網址與作者,如:
彭仁郁 用聆聽與行動療癒創傷:給反課綱運動同學及其他大人的一席話 (引自芭樂人類學 https://guavanthropology.tw/article/6452 )
回應
* 請注意:留言者名字由發表者自取。
彭仁郁先生認為政府在學生衝入立院、政院、教育部...接下來是哪個公署沒人知道,如果是總統府,我可以告訴各位,以後應該再也沒有其他公署可強行進入,因為從去年太陽花到今年反課綱運動中的真精神,"建立台灣為主體意識的國家"的台獨理念將無論政權是否在運動中被取代,但至少象徵革命成功.
如果如此躁進的革命成功,所換來的代價是像泰國般,只要國內發生重大歧見,就有紅黃陣營在街頭大規模抗議,當鬧得不可開交後,通常由軍方強人收拾殘局....,或是在無法忍受馬政權訂新課綱、扁政權貪污下,衝入電台、總統府,由其他政黨未經民主程序執政....
中國曾明白表示:外人入侵、國內動盪及宣布獨立是前來接收、治理、或攻入台灣的三大因素,您的心中可能OS:又來拿中共唬人?老套了啦!是否會發生連習近平本人可能都不知道,但扁政府所逼出的"反分裂法",藉時如中共領導人不出兵會被人民哄下台,如果是你?你想當民族英雄還是被轟下台?
我贊成台灣獨立,但我反對躁進獨立(或急獨),因為垂涎台灣的中國政權不愛急統,人會喜歡囊中物,但不致於愛它,既然急統能幫助他們師出有名出兵,你不愛嗎?如果我以上的囈語被我不幸言中?好!我們就心平氣和的談這次以高中生為主導的反課綱事件.
民主國家是可以以"過激"手段衝入官署以達訴求目的,但要符合"公民不服從"原則,此原則的條件是執政當局以極權手段執意施行多數人民反對施政措施,馬政府是極權政權嗎?推出新課綱乃多數人民所反對嗎?如果推出新課綱倒行逆施,扁政府就曾推出,為何沒人反對?且當時的推出時的程序更不合規定,為何沒人質疑?因為那是扁政府的行政裁量權,反對黨如任意抗爭,會引來政爭,除非打算公民不服從.
彭文中不斷指出執政黨驅離、逮捕、控告是"國家暴力",我不贊成控告學生、記者,但不覺得這是國家暴力,因為任何國家都會如此反應,且多數國家會在被闖入公署當下,會更為暴力,因為那是準革命行為,會讓國家、社會陷入失序狀態,就台灣如此脆弱、敏感地區,不僅民主可能覆亡,整個國家被他國強取豪奪才是最大悲哀.
彭先生以”精神分析”專業分析反課綱運動,我試著以"信仰與孤獨”為題論述此運動:
信仰與孤獨---兼談反課綱事件
人類害怕孤獨,因此會在各種議題上邀集志同道合者為信仰而凝聚情感,小從男女情感而婚、中為宗教信仰而拜、大至政治理念而拼.
如果信仰夾雜者黑白、善惡等極端思考,感情上,伴侶企圖分手就視為背叛,便可能一哭、二鬧三上吊;政治上亦如此,一旦大家遠渡重洋群聚異鄉,產生了同鄉情感就血濃於水,產生大中國情懷思考,甚而藉政權優勢曾在課本中注入令台籍人士不悅的思維;本地人看到台灣主題意識遭扼殺,於是產生台獨政治理念,此理念延伸的結果,企圖消滅一切中國有關事務或魂魄,去年由大學生主導的反服貿,到今年高中生的反課綱,皆在此思維下產生.
兩次運動的相同特質是,參與運動的大學生真的不顧台灣經濟發展嗎?真的搞清楚服貿條文法案嗎?這次的高中生真的懂歷史或台灣史嗎?真的知道課綱內微調了哪些內容?我確定的是他們在台灣主體意識上,彼此邀集志同道合者為信仰而凝聚情感、而拼鬥、而一哭、二鬧三上吊(有人企圖以烈士之姿自殺身亡),然而當台灣民主發展進入以一己信仰,就可任意衝進立院、政院、教育部,我們幾十年來所建立的民主制度危矣!
到底什麼是民主?民主就是針對不同信仰族群,彼此在理性和平基礎上訂定出長治久安的法案,當此通過法案不為大多數人認可後,會由此多數人執政加以修改,其中過程定有部分人士不滿,然而這樣的不滿可經由父母鼓勵、政黨暗助、媒體煽動而衝入官署,未來當有群眾衝入電視台、總統府,台灣民主將亡,你我的信仰不會再是中國或台灣,有人會告訴你另一套新的信仰,你不信都不行.
台灣政治上粗分四種:藍、綠、中間、冷漠,各有約四分之一,藍、綠選民各有鐵桿信仰者,綠選民支持學生衝入官署、未來蔡英文執政,有信仰的藍選民同樣會幸災樂禍的支持衝入總統府,如果您真為台灣好,請支持以民主為信仰的中間選民,告知您的親朋好友,絕不許再有衝入官署舉動,否則你我都可能回家吃自己!
極度認同高育仁先生的觀點與最後一段言論。
我想彭先生整篇用煽動與指控政府的被害人語言
又不斷強調自己的心理分析專業 並呼籲心理專業來協助受創傷的學生們(備受媒體尊榮 受迫害點在哪?)
是同理和聆聽的負面示範
我想對從事心理服務專業者來說
那些可能佔大多數 因為反課綱所造成的社會成本和心理壓力認真工作的公民
礙於社會台獨風向 有苦難言 才更需要心理服務者去關注
我不得不回應彭先生,用精神分析的專業名稱,自許爲專業人士,這深層顯示的是缺乏自信,以及誇大外顯的自戀!
An excellent article from an expert,彭仁郁..
However, to answer 回應們 高育仁:
又來拿中共唬人?
Definitely. 彭仁郁's article is about healing, but 高育仁 wanted to bring in the Chinese intimidation. It's definitely not good for healing.
Taiwanese need to learn not let China government dictate what Taiwan should do. Just because CCP wants KMT in power, so Taiwanese elected MA in 2008 and 2012. Look at the mess created by MA and KMT. Does Mr. Kao think the damages can be reversed? Think again...
「正常病」真的很難有病識感。
個人認為作者被邀請協助"療傷"的對象,應該是那些因為同儕自殺而伴隨創傷的孩子們,既然如此應該從心理衛生專業角度協助,我們當然應該理解與接納當事人的脈絡,但嵌入個人對自殺的單一解讀,或將自殺光榮化,同時夾議夾述您的史觀或立場,那便是違反專業界限與倫理的!
您應該知道WHO對媒體報導自殺事件六要與六不要的倫理建議。
您盡管以個人身份發言,但若說以心理助人工作者的角色,真的不是很適合。
在療癒中置入這麼多的議題與論述,很難想像如何落實傾聽同理,還是利用助人者身份順便推銷個人理念?
您既然在文後說還不清楚孩子選擇自殺的理由,就不能用心理問題來解釋,為何一開始卻推論自殺與反課綱行動的關係。
做為心理助人工作者的倫理應該是不以個人宗教,政治等立場來影響當事人不是嗎?
另外在討論自殺議題時,我們比媒體應有更高的專業與自律,您的言論並不是那麼妥切吧!
助人專業是以案主的最大福祉為考量,這是我唯一知道的倫理原則。臨場(床)情境時常挑戰著助人專業裡的"界限""專業倫理"'可能涉及的法律"...等等,所以助人工作者行動時得多方考量,做出適當的判斷。
心理助人工作者不以個人宗教,政治等立場影響當事人這句話只是提醒工作者文化敏感度的重要,助人者不可能抹煞過去浸淫的文化,純潔的出現在案主面前。更積極的說,社會人的每個行動都是關乎政治,不管是反對、贊成、冷漠、厭惡....政治效應逼迫著社會人做出種種反應。
最後我認為,行動的過程可以討論,畢竟以社運場合做為聊遇空間是勇敢的嘗試,而且高度壓力的社運場合也是心理衛生專業需要支援的場域。
我最害怕看見這種假借專業,其實立場很鮮明的文章,他以看似感傷、同情的語調,來暗示我們誰是壞人誰是好人,這是讓我不寒而慄的地方。
同樣是研究精神分析,讓我也以這篇精神分析文章來回應:
[關於永恆少年與被污名化的虎克船長]
http://classic-blog.udn.com/chongkiath/26922712
是彭仁郁小姐啦 Q_Q
老師,寫得好感人噢。324的同儕團體還存在嗎?
發表新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