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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類標籤: 田野反思

親愛的祖先,或懲罰的祖先?

二○一八年三月起,我協助L村的社區發展協會以及部落頭目長老們,承接縣政府原住民行政處的「L村船祭儀式調查研究」委託案。之所以參與這個計畫,一方面想要將曾經在L村進行過許多年研究的紀錄加以整理,另外一方面是為了村落長輩們的期待與鼓勵,把漸漸受到現代生活影響而不被年輕人熟知的儀式記錄整理起來。為了了解船祭過程的歷史變遷,我參考許多不同年代的儀式紀錄,也看到相隔八十年的口述神話之間的連續性。

自身作為研究工具:西濱公路上的「蝦米郎」

身體及身份作為研究工具 「做田野的人都把自己作為研究工具。」這是某香港老師在給中學生的一堂課中,我在其身後聽到的一句話。因為我們要利用各種感官接收資訊,沒有置身現場,進行參與觀察,人類學家總是會覺得缺少了什麼。我認為,除了身體,身份也是自身作為研究工具的重要組件。當人類學家在社區、城鄉、國家之間移動時,其身份的轉變,影響著他們能及不能蒐集到的資料。隨著「go native」的程度,人類學家的研究經驗及人際關係變得獨特,不能被自己及其他人複製。

我好像在哪裡看過這齣:人類學家評《全員在逃》

今年五月剛由衛城出版的《全員在逃:一部關於美國黑人城市逃亡生活的民族誌》在台灣宣傳的策略非常明確:儘管有著非常高的評價,這本書同時也極具爭議性。而美國知名人類學家瑪格麗特‧米德的《薩摩亞人的成年》所掀起的爭辯,其實也很相似。兩本民族誌都是系出名門的年輕學者的初試啼聲之作、其資料都來自二十出頭的年紀時所開啟的田野工作。兩本書都奠定了作者在學科內的地位,也都有為大眾書寫的企圖,而之後面臨的批評也都牽涉到報導人敘事的真實性與對異民族文化描寫的公正性的問題

憂鬱不只在熱帶:田野在從巴西、中國到台灣的全球商品鏈(下)

巴西的田野結束後,作者回到台灣以及中國做田野,深刻地體驗到巴西的田野彷彿一場成年禮,使他探得了許多的奧祕,得到了某種認可,被承認是這個圈子的其中一員,並進一步反思全球商品鍊,以及物的流動與人的連結的問題。

憂鬱不只在熱帶:田野在從巴西、中國到台灣的全球商品鏈(上)

人類學家對田野工作的回憶如果不帶點憂鬱的色彩,好像就喪失了一些詩意。田野工作之於人類學家,除了生產研究成果之外,猶如台灣男性普遍的當兵經驗或是女性的生產經驗一樣,都在比賽誰的田野比較痛苦?誰的經驗比較誇張?不只如此,人類學家往往也能從彼此的田野工作中找到共鳴,不僅在資料上相互借鏡之處,也能在實務經驗上交換心得。讓我們看看這場橫跨巴西、中國與臺灣的田野與其反思。

煙火式田野?太平洋人類學家@太平洋藝術節

適逢倫敦奧運,芭樂人類學特派員還在英國持續參與觀察,讓我先分享參加另一場節慶的幾點想法吧。 四年一度的太平洋藝術節(Festival of Pacific Arts)在我的田野地舉辦,怎能錯過?早早訂好機票,今年7月於所羅門群島首都Honiara參與這場盛宴。 與長期浸淫在社群文化中,透過日常生活實踐學習當地文化的傳統田野模式大相逕庭,藝術節匯聚了數萬人潮、二十多國團隊,是快速流動、文化濃縮的節慶,人類學家如何在這兩週內「做田野」,而非走馬看花,或只是跟著事件快速擷取的媒體?四年前協同原民台「看見南島」節目,參加於美屬薩摩亞首府Pogo Pogo舉辦的藝術節,此番在熟悉的土地上「重逢」,是否有不一樣的視野?此類藝術節的特質,對於人類學田野與知識建構提供怎樣的刺激?在「煙火式的田野」情境下,這些都是嚴肅的研究者需要不斷思考的挑戰。

跨文化,怎麼跨?從《靈魂的旅程》到Suming的全母語演唱會

台灣首部以原住民語言發音為主軸,由陳文彬導演所執導的《靈魂的旅程》上個月15日同步在台北絕色、國賓影城、新竹大遠百威秀上映,恰逢民進黨總統初選的敏感時機,馬英九、蔡英文先後分別應邀前往觀賞,為這部片在新聞版面上提昇了不少知名度。 網路上對這部電影的介紹中特別強調: 「全片耗時三年,導演選擇在新竹縣尖石鄉鎮西堡深山裡的泰雅部落,搭景重建泰雅古部落樣貌。劇中服裝、道具、美術及語言等,都經過長期細心考據的工作。」 導演陳文彬在去年底於新竹縣尖石鄉受訪時也表示: 「此片在拍攝時搭建許多茅草屋與竹屋,希望藉此振興觀光產業與活絡地方經濟。」 這些報導對於把《靈魂的旅程》視為是一全新創作的觀眾而言,應該是頗吸引人的宣傳。然而,對於知曉此片乃是由陳文彬導演前一部短片《泰雅千年》為基礎發展而來,並從比令‧亞布側拍的紀錄片《走過千年》得知重建這些古代泰雅部落過程裡留下諸多紛爭的人而言,看到所謂的「泰雅古部落」再度被搬上檯面作為宣傳重點時,恐怕會和我一樣覺得愕然與諷刺,也對於陳導演究竟如何看待他與部落族人的關係和互動感到不解。